满穗闻言露出得意的笑来,心想还不是老娘挑的好。
就在众人叙旧时,从前面不远处的楼梯上传来尖锐的声音。
“哟,今儿怎么这么热闹啊!”
只见一位体态丰腴,身着绯红色长袍的妇人从缓缓走下楼来,瞥了眼角落里的一行人,嘴角微微露出一抹极深的笑。
“啊,是鸢姐姐!”
翠儿率先站起身,步履轻快地跑到妇人身边,挽住妇人的胳膊,亲昵地靠在妇人身上,好似一只机灵可爱的小猫,贴在她身上撒娇。
鸢来到桌前,打量了一会儿桌上零零散散摆放的吃食,忍不住打趣道:“良啊,没曾想你这么小气,请三位姑娘家吃饭,就带这么些东西啊?”
随后喊来厨子,给他们又炒了几盘好菜。
“来来来,今儿鸢姐姐请你们吃!”
饭桌上,良和她们讲述了这些年来一些经历,几人听得是津津有味。
“说起来,当年在车厢峡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拿出腰间的酒壶自顾自灌了几口,不一会儿就有些醉了。
“那陈奇瑜把我们困在车厢峡里,闯王只带着我们几百人前去诈降,谁料那姓陈的阴险狡诈,竟埋伏重兵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他越说越激动,好似要将心中的不快全部吐露出来。
喝了好些酒后,良醉得厉害,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晃动起来,他对上满穗温柔的面容,眯着眼睛问道:
“穗儿…喝…喝酒吗?”
不等满穗回答,鸢率先开口打断了他:“良啊,你如今怎么这个样子?哪有问人家姑娘喝酒的道理,我看你是心怀叵测啊!”
“来来来,你要喝我陪着你喝。”
说罢又准备起身去拿酒,良大感不妙,意识到自己酒后失言了,果然酒后误事啊!
出人意料的是,满穗并没有无视他无礼的问题,反而径直夺过他手里攥着的酒壶,往自己嘴里猛灌了几口。
“久别重逢,哪有不喝酒的道理?良爷既然喜欢姑娘陪着喝酒,那我陪你喝便是了。”
烈酒入喉,满穗的脸瞬间涨的通红,身子变得晃悠悠的,好似随时都要昏睡过去。
发觉事情不妙,良赶忙上前搂住满穗,才没让她就这样倒了下去。
呆坐在一旁的翠儿见状也想喝上几口,却被姐姐厉声喝住:“你喝什么喝,你现在还不能喝酒!”
吃饱喝足后,鸢起身喊来厨子,将桌面上的菜盘都收拾了,随后转身对良说道:“天色不早了,穗儿这样容易着凉,你先带她回房歇息吧。”
良晃悠地站起身来,揉了揉眼角,俯身将满穗抱在怀里。
“这小崽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瘦嘛,还以为这些年长了些肉呢。”
满穗就好似一只小猫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时不时发出些许微弱的呼吸声,惹人一阵怜爱。
良上了二楼,来到事先准备好的房间,将满穗轻放在床上,为她脱了鞋子,又找来一床被子盖上。
“良。”
细微柔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赶忙俯下身来,想问问她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满穗闭着眼睛,轻盈的睫羽上还沾有一丝水珠。
不等良反应,她径直伸出手来勾住了他的脖颈,接着缓缓起身,朝他的侧脸吻了上来,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良顿时呆愣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脸颊飞满了火烧云,变得麻酥酥的。
好在满穗之后便松开了手,在床上睡了过去,不然他指不定会忍不住对她做出什么事儿来。
良重新为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走出门去。
他的思绪顿时乱作一团,他不知道该怎么坦然面对这一切,他只能希望是她醉酒后的无意之举。
在他交付性命之前,他努力劝说自己不能生出多余的感情,他害怕这样会让他舍不得去死,会让他无法赎清自己的罪孽。
他轻手抚摸刚刚被吻过的面颊,隐约间还能感受到她残留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