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高见,而且卫沧赌赢了。”
“是啊,这小子倒是有魄力,不仅敢赌,还赌赢了。”
道长感叹一声,一时间觉得这个叫卫沧的小官吏确实有几把刷子。
“你说这打草惊蛇,也有为了后面声东击西做的准备,说说这个声东击西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让蔡公公翻译翻译什么叫声东击西。
“所谓声东击西,就是在之前的基础上,再通过内鬼传出一道消息,中都城会戒严,而且白天的会加强巡逻力度,但是晚上会放松一些,而中都府的行动会让窃贼确认这一条消息的真实性。”
“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那些窃贼必定会有所动作,如果他们不动,就得等着卫沧带人查到他们头上。”
“卫沧搜寻酒窖,表面上是想找到银子,但实际上的目的是逼迫窃走银子的人行动,玩的是围三缺一,他是其中一围。”
“剩下的两围,胡汝成已经做好了,首先将中都城大门全天戒严,严查进出城门的马车,任何箱子都不放过,这就堵死了他们想要将银子转移出中都城的一条路。”
“同时中都城内部也戒严,任何在中都城行走的货车,不论马驴牛,都要验过货,只有晚上才会稍微放松一些,之所以晚上放松,就是故意给他们转移的时间。”
“前狼后虎,那群小贼别无选择,必须将银子转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想要将银子转移,只能在晚上走,而且在陆路转移,也容易遇上巡夜的金吾卫,所以他们只能走水路,走金玉河。”
道长能当这么多年皇帝,水平自然是不低,立刻就明白了卫沧的思路。
“所以只要在那些酒窖和金玉河周围设下埋伏,一旦那群小贼想要转移银子,就立刻会掉进埋伏。”
“主子英明,卫沧就是这么说的,奴才和荀漳就依这个计策,果然将那群小贼人赃并获。”
“好,好,好,好一个围三缺一,这计策确实毒辣。”
道长拍掌称快,对这个办法表示了极大地认可。
“你在这件事上办的得力,荀漳,胡汝成办的也得力。”
“这里面推动的主要是卫沧,奴才等人不敢居功。”
蔡公公赶紧低头行礼,但是不忘把卫沧抬出来。
“我自然是知道卫沧在里面出了大力,甚至你,荀漳,胡汝成只是在最后面给这个计策做配合。”
道长的声音颇为愉悦,他爽声笑道。
“说你们得力,不仅是你们按照计策找回了银子,也是你们识人得力,敢于听一个小吏的建议。”
“有功就得赏,你们三个有识人之功,之前只是赏你们找回银子的,这次是赏你们识人之明。”
“这是奴才的本分,不敢再要第二次赏,但是奴才答应过卫沧,如果能找回银子,奴才自然会给他请功。”
蔡公公赶紧显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卫沧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吏,竟然能想出这等计策,还有如此心性胆魄,奴才觉得主子应该用一用这个卫沧。”
“你说的对,卫沧确实有值得重用的本事,有功不赏也不是本朝的作风。”
道长点点头,倒也是没忘了卫沧这个人。
“你查了没有?跟我说说,这个卫沧是什么背景?”
“奴才已经查过了,这个卫沧背景很干净,祖上是司州人,父亲早亡,司钥是他母亲去世之后捐来的,因为地位低,所以新党旧党都看不上他,目前无依无靠。”
“司州,还姓卫,难不成他是司州卫氏的人?”
司州卫氏这个词似乎勾起了道长的什么回忆。
“上一次听说司州卫氏,还是听说有个高门的女眷和一个疑似司州卫氏的后裔私奔了,这人和司州卫氏有关系吗?”
“回主子的话,司州现在得有一成的人姓卫,而且此人家境不好,所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那就好,既然没什么问题,那就商量商量怎么赏吧,这次不仅明里要赏,你们也和殿前司商量商量,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的可堪造就。”
“是,不过按照主子的意思,想要赏卫沧估计是绕不开三府台,卫沧这次算是打了三府台的脸,三府台那几位……心里可能都不太痛快。”
“不痛快,好啊,他们心里不痛快,朕心里还不痛快呢。”
一听到三府台,道长的声音就不复之前愉悦
他不咸不淡地哼一声,又将手中的拂尘甩了几甩。
“蔡满,你去三府台传朕的口谕,让宰执都来宫里,朕要见他们。”
蔡公公应了一声是,正要退出去,又听见道长发话了。
“还有,将都点检和胡汝成也叫来,让他们俩先进来,剩下的人后进来,不要让两拨人碰到一起。”
又应了一声是,确认道长没有其他吩咐,蔡公公这才推门出去了。
蔡公公这是要开始忙活了,不过卫沧他们这边可是一直都没闲着。
院子里面,一群差役正在屋里屋外热火朝天地翻着,大有不挖地三尺誓不罢休的。
“蔡大官已经去了几个时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看着对整个院子撅坑撅堑的差役,卫沧有些无所事事地想着。
基本他能干的事情已经做完了,现在只想好好补上一觉,可惜边上有人盯着,现在也偷不了懒。
更不能再“昏”过去一次,要不然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荀虞候那边又招了一次魂,好在昨天晚上分身给力,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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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魂失败的荀虞候倒也不气馁,迈着四方步走到卫沧身旁,和他一起看着面前的差役干活。
“卫沧,你也看过那份单子了,你说官家会怎么处置?”
卫沧一愣,心说我哪知道这个,连上面那些人跟谁亲近我还没整明白呢,这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不过地位差距摆在这里,荀虞候既然问了,卫沧就得回答。
“回大人的话,小人地位卑下,对朝廷上的事情知之甚少,不敢妄议朝廷上的大人物。”
“哪有什么妄议不妄议的,想在朝廷上当官,挨骂是少不了的事情。”
“他们都是衡王的人,虽然那上面没有说衡王,但是就凭写出来的东西……很难不怀疑到这位王爷身上去。”
荀漳扭头看了一眼卫沧,又将头扭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