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大姐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身体转过去,伸手敲动房门,一长一短一长。
“毕竟咱们是要悄悄进去,不能被人发现”
“不能被发现,那你为什么敲门……”
听到刘家大姐的解释,王家二姐的脸色更加茫然了。
只不过还没有等她想明白,只听吱呀一声,祠堂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戴着斗笠的聂纭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个人是谁?”
看见聂纭,王家二姐顿时怔在了门口,脑袋里面也是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
正在王家二姐愣神的时候,聂纭忽然探手薅住她的领子,一把将她拉进了房间,还顺手将门关上了。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显得极其娴熟,看得刘家大姐都愣在了原地。
将人拉进屋子,屋子里的聂纭一指头点在“封”字上,灵炁喷薄而出,无形的封魔禁界彻底密封了房间,飞快封闭了之前的单向通道,将祠堂与外界隔绝。
伸手将“镇”字贴在想要起身的王家二姐身上,顿时将她的身体定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的聂纭,快步奔回了书桌前方,甚至连看都没看地上王家二姐一眼。
紫群少女的尖叫也被堵回了嗓子眼,她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勉强控制着眼珠,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的目光迅速变得阴鸷起来,皮肤上面长出细密的鳞片,一点点变成粉紫色,一条紫黑色的长舌也慢慢从她的嘴里伸了出来,努力向着聂纭的方向伸过去。
那几张原本被包裹在灵火中的符咒也开始燃烧起来,而此时,聂纭早已盘腿坐在蒲团上,朗声诵念道
“东望建木宫,稽首朝郁仪。太阳洞明景,寥寥何所思。”
“归命无量光神君,即说咒曰,甘露生起,即出不死长生之药!”
“甘露生者,甘露的成就者,甘露撒播者,甘露神力者,愿普天之下赞叹神君名号者,一切完满成就。”
念诵声里,聂纭拿起了第三张写着“驱”的纸,伸手抛向了王家二姐。
“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诵此咒者,神君神驾常住其顶,日夜拥护,无令怨家而得其便。现世常得安隐,临命终时任运往生。”
“若有外邪者、妖魔者,闻听此咒,速速拜降,以求神君天恩,否则,当受焚身焚体之刑,魂飞魄散之灾。”
呜!呜!呜!
阴冷的风从王家二姐身上喷涌而出,一股极为邪恶的灵炁从王家二姐身上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原本王家二姐被定住的身体也开始活动起来,舌头疯狂在空中挣扎。
那个附在王家二姐身上的东西,似乎已经快要挣脱镇压在自己身上的符字,准备向着聂纭冲过来。
呜呜呜!
阴冷的气流变得异常激烈,大量邪恶的灵炁从灵界冲入现实,根本遏制不住。
若不是处于封魔禁界之内,恐怕院内的灵炁浓度又要来一波暴涨。
恰在其时,写着“驱”字的纸张贴在了王家二姐的身上。
这纸张似乎带着磅礴的力量,王家二姐像是挨了一记重锤,身体直接被这一张薄薄的纸打了出去,一道模糊的紫色人形身影也被从王家二姐的身体中打了出来。
写着“镇”“驱”两字的符纸也顺势从王家二姐身上脱落,转而贴在那道模糊紫色身影的身上。
在另一间屋子里,那条盘在水盆中的长舌忽然剧烈挣扎起来。
等在旁边的卫沧精神一震,口中低声念诵道。
“东望建木宫,稽首朝郁仪。太阳洞明景,寥寥何所思。”
随着灵炁的消耗,白色的火焰从钟山烛火上燃起,形成一个锋锐的尖锥。
反持烛座,卫沧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地对着盆中那条长蛇扎了过去。
他这次可是使了十足的力气,不仅穿过了蛇身,甚至扎穿了铜盆,在桌子上开了洞出来。
紧接着蛇身被扎穿,祠堂里那道模糊身影顿时停止了挣扎,一缕缕紫色的无形气体开始从模糊身影上消散,消失在了周围的空气里。
聂纭早已退到了一旁,左手拿着符纸,右手握住怀里的燧发枪,凝神望向王家二姐。
被击飞出去的王家二姐摔在地面上,似乎是已经昏了过去。
另一边的卫沧见蛇身被扎穿后,又被白色灵火点燃,同时不再挣扎,也顺势熄灭了钟山烛火上的灵火。
点燃灵火的钟山烛火对灵炁的消耗堪称恐怖,他刚想松一口气,就感觉眉心,甚至整个脑袋都一阵阵刺痛,好似有无数个人拿锥子在扎卫沧的脑子,让他疼地恨不得当场满地打滚。
分身自动也被收回,卫沧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手背和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凸显,仿佛一条条青蛇在皮肤下活动。
与此同时,似乎有什么声音从他耳边响起。
卫沧强忍着疼痛,一边压制疼痛,一边凝神听去。
那声音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定的意义,只能听到无声的呐喊和不知所谓的呢喃。
足足几十息的功夫,他才从这种撕裂自身精神的疼痛中缓了过来,身上已经早已被冷汗浸透。
“……钟山烛火真是厉害,用了两次,差点被抽干两次”
卫沧一边捂着脑袋,一边思索着自身的情况。
虽然这次钟山烛火的消耗没有上次种近乎完全抽干的恐怖,但是也不容小觑。
甚至可以说,要不是自己今天刷了不少进度,就刚才的消耗,卫沧十有八九又得睁眼殿前司了。
刷进度大成功了属于是。
想到这里,卫沧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向着祠堂的方向快步走去。
“先生,二姐她……”
看见卫沧走过来,等在门口的刘家大姐顿时找到了主心骨。
“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露出一个笑容安慰刘家大姐,卫沧伸手把祠堂大门拉开了一道缝,将身体挤了进去。
不过为了保证刘家大姐的安全,卫沧还是顺手将门关上了,将她挡在外面。
聂纭又盘腿坐在蒲团上,低声念诵着。
“顶礼归命无量光神君,顶礼羲和星君。”
念诵完,聂纭这才站起身来,依次熄灭代表天地人的蜡烛,快速收拾起香案上的东西来,卫沧也进去搭了一把手。
似乎是因为参加了和超凡有关的仪轨,这些东西上面都带着微弱的灵炁波动,离得远时还比较难察觉,但是当卫沧拿在手里时,这上面的波动就极为明显。
“怎么处理?”
虽然卫沧说的模糊,但聂纭还是明白卫沧在问什么。
“带回殿前司,这种东西不能留给普通人。”
仔细收拾好东西,卫沧也是长长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