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更想当得是坐享其成者,看着别人去为自己争取。
但是今天的白毛女演完之后,他们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戏曲中的吴扒皮不就是蒙山镇的吴扒皮吗?
如果说农社书院是培养了农户们的反抗精神,那白毛女则是为他们的反抗精神添了一把干柴,让他们勇于反抗,敢于斗争!
蒙山镇,农社乡勇军成!
……
蒙山镇
吴家宅子
吴扒皮悠闲的坐在后宅中,欣赏着荷花池里的金鱼。
手中鱼食投下,鱼儿们争相跃出水面争抢着。
“老爷,我听说咱们镇最近有出新戏,好像是叫什么白毛女,这戏里还编排了老爷您!”吴家的管事站在吴扒皮旁边,低眉顺眼的说着。
“戏文内容有没有,拿来我看看!”吴扒皮依旧在投喂着鱼食,一点也不在意。
管事低声道:“没有,我也只是听别人粗略说过,好像是农户自己编的一出戏,就只演了一场。”
吴扒皮将手中的鱼食尽数投到了池子里,而后又捧起茶杯喝起茶来。
“这帮牛马,也就会嘴上说说,没一点意思!”
吴扒皮惬意的倚靠在椅子上,而后朝着管事挥了挥手道:“你去告诉那帮人,今年的租子加了,他们编排新戏骂我,那就给他们多加些租子,省的他们力气太多,还有精力骂我!”
“老爷,您看加多少合适?”
吴扒皮想了想,最后道:“每亩地在多收一斗粮,交不起租的让他们趁早滚蛋,我吴家的地有的是人种!”
蒙山镇的农户大多都是雇农,租子奇高,而且并没有永佃权,吴扒皮要想收地的话,还真就是一句话的事,即便是闹到官府也没用。
“好!”
管事的恭敬答应,而后又讨好的弯下了腰,对着吴扒皮道:“老爷,咱们家的仆役托我问下,这拖欠的工钱,啥……”
没等管事的说完,吴扒皮立马冷哼一声,对着管事的冷冷道:“这年头,我给你们吃的就不错了,不就是拖欠了几个月工钱吗?
外面吃不饱饭的,卖儿卖女的多了去了,你们要是不想吃我吴家的饭,那就辞工,老爷我再招一批就是。”
管事的连道不敢,面上满是谄媚之色,不过心里却将吴扒皮骂的狗血临头。
他是吴家的家生子,吴扒皮上一代还好,虽说对农户们差点,但是却从未拖欠过他们这些仆役的工钱,尤其是家生子的工钱,不但发的及时,而且赏赐还多。
但是等到吴扒皮这一代,不论是家生子还是仆役,不但没了赏赐,拖欠工钱也成了常态。
管事的还能好点,也就拖欠了一两个月的工钱,普通的仆役一年到头甚至能拖欠一半。心黑无比。
要不是已经入了贱籍,这些仆役早就作鸟兽散了,哪还会呆在吴家。
主家不仁,又岂能奢求仆役有义!
管事的本还想给吴扒皮说一下那些农户组建了什么农社,乡勇这些事情,但是吴扒皮如此态度,却是让管事的直接闭嘴,将这件事咽进了肚子里。
其实,大户和奴仆的积怨也不轻,明末时候,江南还爆发过一场波及范围较广的奴变,无数奴仆反抗主家,提出了铲主仆,贵贱,贫富而平之的口号。
管事退下之后,吴扒皮悠闲的哼起了戏曲。
编排新戏骂自己!
吴扒皮听见老管家说的这事就想笑,他才不在乎什么骂名,这两年自己早就知道了蒙山镇那些农户给自己起了个外号,叫什么吴扒皮。
对此,他倒是没怎么生气。
扒皮而已,不过是名声臭点,他又不想着流芳百世,要什么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