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举很纠结。
张溥给他抛出的饵料实在是太过诱惑,他很难拒绝。
足足思考了一刻钟的功夫,刘文举这才下定了主意,终于妥协。
“老师,若想认定章权谋逆,还必须考虑一下吉安孟暗先生的态度!”
张溥皱眉,问道:“此事和吉安孟暗先生有何关系?”
刘文举去了侧房,取出了章权今日才遣人送来的书信,递给了张溥。
“章权身边有一人,名曰李公辅,此人是吉安孟暗先生之侄,也是抢掠蒙山吴乡绅的从犯之一。”
张溥端详着手中书信,眉头都皱成了川字,此书信是章权为了防止吴扒皮借助官府的力量反扑,特意以自己和李公辅的名义写给刘文举的。
信件中,只是简单强调了一下章权和李公辅的身份,让刘文举以生民为重,不要助纣为虐,成为吴扒皮的帮凶。
一个是如今在士林中颇有声望的南康小夫子。
一个是孟暗先生之侄。
从接到书信的那一刻起,刘文举就打定主意,绝不和这两人为敌。
但世事变化太快,刘文举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变了主意。
张溥放下书信思考起来,最后一咬牙道:“不过是一没了官位的老朽罢了,有何惧之。”
说完后,张溥轻咳一声,又道:“到时就将那李公辅从逆犯名单之中划去吧,料想他也不会因章权而与我等为难!”
“如此最好!”刘文举放下心来,虽然这位吉安的孟暗先生如今并无官职,但毕竟是曾经当过兵部尚书的人,等闲之间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老师,那我这就派遣衙役将章权等人捉拿归案!”刘文举正色道。
张溥想了想,谨慎的摇摇头,道:“还是先让那位吴乡绅上告吧,总得要师出有名才行。”
“好”刘文举点头道:“我这就去布置。”
吴家后宅。
吴扒皮躺在床上,不断呻吟着。
“这帮乱民,我迟早要将他们活刮了去!”吴扒皮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嘴里恶狠狠的说着,眼神中满是仇恨。
自从被乡勇们打了一顿之后,吴扒皮现在满脑子都是复仇二字,他忍不下这口气!
“儿啊,你就少造点孽吧,不要招惹那帮农户了,要是他们再闹将起来,把你打死了,娘可怎么活啊!”吴母坐在吴扒皮的旁边,低声抽泣着。
吴扒皮恨恨道:“娘,这事你不用管,上高县的那些官吏衙役可都与我相熟,等过几日我便去县城找他们,那帮乱民一个个都别想好过!”
他已打定了主意,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将那帮乱民好好整治一番。尤其是那些动手打他的,吴扒皮更是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对方家破人亡!
说完话后,吴扒皮看着在自己床头抽泣的母亲,满脸心疼的道:“娘,这些时日您先委屈些,等过段时间我在买些奴仆侍奉您。”
“只要你好好地,娘不用人服侍也行!”吴母只是摇头,他现在的愿望就只有自己的儿子能赶快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