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丝歪着头,皱眉说道:
“你该不会是……”
艾伦点着头,拍手说道:
“我给你定做了一套,大约这几天就能送过来,真是太巧了,刚好用得上啊!”
艾伦从适才的低沉中振作起来,啧啧称奇道:
“罗丝,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点?”
罗丝含笑望着艾伦,静静地没有说话。
终于,艾伦在那天稍晚的一些时候,得到了手表上的暗示,这次是“柠檬雪宝”,艾伦迫不及待地在深夜时候赶到了校长办公室。
关好大门,艾伦直接奔向了那副最大的画像。
“看来我们的艾伦有重大发现了。”邓布利多慈祥地注视着艾伦,眼镜反射着光芒。
“教授,我在时间转换器的指针里发现了这些沙粒!”艾伦拿出玻璃瓶,晃着里面的金色沙子。
“嗯。”邓布利多思索着,手指规律性地在扶手上敲击,他随后说道:
“在魔法部的相关记载中,确实提到了这一点,他们普遍认为这是用来偷工减料的,用来给指针加重,以便蒙混过关。”
艾伦诧异道:
“为什么呢?教授,难道他们就没有怀疑过沙子中暗藏玄机吗?”
邓布利多笑道:
“他们尝试过,但是可惜的是,一无所获,也就是说,凭借他们的手段,根本没办法探查出沙粒中究竟蕴含着什么。”
艾伦说道:
“那么,教授,您肯定也研究过,对吗?”
邓布利多缓缓点头,进而摇着头:
“如你所言,艾伦,我确实研究过一些时日,可是我并没有获得更多的成果,我曾经拜托过勒可,请他看看沙粒的构成,他也一筹莫展,最后只是简短地评价了一句话:不像是我们世界中的物质。”
艾伦又是惊讶又是茫然:
“不是我们世界中的物质?”
邓布利多说道:
“是的,因为你不能用任何现有的魔法来分析它,就好像它只是普通的沙子,是那种你到沙滩上就可以一抓一大把的沙子。”
艾伦冥思:
“沙子绝对不是凡物,教授,因为我看到它们闪着金光。”
“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邓布利多问道。
“三天前。”艾伦说道:
“当时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东西,还梦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人,我就像是遇到了梦魇,等我苏醒过来时,就发现指针里的沙子在发光,而且从外面就可以看到!”
邓布利多陷入沉思:
“梦……唔……奇怪的梦……有意思……”
“教授?”艾伦问道,他觉得邓布利多可能知道些什么。
邓布利多拨动着镜片,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艾伦,你确定你的梦,是梦吗?而不是你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艾伦刚要张嘴反驳,可是当他回想起梦时,竟然可以栩栩如生地记起它们,这太不可思议了,就好像它们一直都在脑海里,只是还没有被唤醒。
“这……这怎么可能呢?”艾伦迷惑地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梦和现实,可以相互联系吗?”
邓布利多指着艾伦说道:
“通常情况下,不能,或者说很难,因为梦只是一种潜意识的具现,但是你不一样,艾伦。”
“我为什么不一样呢?”艾伦问道。
“我在梦里面能够见到你,而且醒来后还记得你,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离奇的吗?”邓布利多笑道。
艾伦哑口无言。
“你经历了很多,这一点我可以看出来,艾伦,你好好想一想,你有没有和时间较量过,有没有遇到过时间错乱,有没有到过一个奇怪的时间去?”邓布利多问道。
艾伦难以置信地看着邓布利多。
是的,他记得几百年前的那场冒险,记得那些无法无天的海盗,也还记得那个英姿飒爽的女船长。
艾伦想起来了,在他去见拿破仑最后一面的时候,在大海里,艾伦曾经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好似电流一样的刺激,然后一下子窜入了他的身体,再也找不到。
看到了艾伦的表情,邓布利多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艾伦,恐怕整个世界上也找不出几个人能和你有同样的遭遇,正是那样的遭遇,让你拥有了超脱非凡的先机,就在这里,就在你手中的瓶子里。”
艾伦扭开盖子,盯着那些暗暗的沙子:
“我该做些什么呢?”
邓布利多一动不动地看着艾伦,说道:
“艾伦,这完全取决于你了。”
艾伦没有使用魔杖,而是将手伸了进去,五个手指陷在柔软的沙子里,缓缓按压,艾伦闭上眼睛,仔细回想起那一次奇妙的旅程。
浓稠似水的白雾,海盗幽灵船,和乔薇安在一起快活的时光,最后的离别,以及那些千千万万的船只的切片和数不胜数的记忆。
艾伦感到大脑的痛苦,那是负荷达到极限时的表现,艾伦全记起来了,他看到了自己无数次与伟人的交流,相遇,在那些时空里,他见到了许许多多非同时代的英雄人物。
也就是在这一刻,一股巨大的吸力从沙子里产生,艾伦的魔力顺着手指流出,疯狂地灌输到沙子里,顿时金光闪闪。
邓布利多静静旁观,他手指微动,一层淡到不可忽视的护罩落在了画像上,他转而看向对面墙壁上的挂钟,嘴里默念着什么。
桌子上,银器具喷出烟雾,寥寥升起,盘旋在空中。
壁炉里由于火柴将要耗尽,火势逐渐减弱。
站在中间的艾伦乏力朝后退去,撞到了椅子上,把旁边的一杯茶水推翻,眼看杯子落地,就要砸个粉碎,水流一地,覆水难收。
然后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挂钟上指针倒着行走,速度不减。
烟雾回落,沿着原来的痕迹缩回了器具里,空中洁净不见丝毫异样。
壁炉里,火势突然变大,以肉眼可见的形式加剧燃烧着。
碎裂的杯子重组,连带着茶水也倒流回了杯子里,当杯子稳稳当当地放好后,艾伦踉跄地倒在了椅子上,手指拔出沙子,虚弱地看向天花板。
“倒退了十秒。”邓布利多沉稳地说道。
下一秒,烟雾喷出,火终究还是微弱以至于无,指针“卡卡”地朝前走着。
杯子没有落地,完好无损。
只有这一个无法解释的现象,邓布利多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