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从肮脏恶臭的密道里钻出来时,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前面的那个男巫,看着他坦然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欢呼和喧嚣,自己就像一个背景板。
夏洛特紧了紧身上缠绕着的背带,咬紧牙关,走到了侧边,将自己的五官都封闭起来了,她忍不住去想,艾伦是不是在第一个项目里藏拙了呢?
艾伦像一个古代英雄那样,对着朝自己呐喊雀跃的巫师振臂高呼,当他抬起手时,整个观众席都被带动成为了波涛汹涌的海洋,声音仿佛可以击穿时间,回荡在十万年以前。
加百列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当他没有看到自家的校长后,就心知肚明自己的表现如何了,他蒙头垢面的,而且只找到了三样东西,他简直没脸去见人了。
“各位,开始评分吧?”救世主偏头问道。
克鲁姆幸灾乐祸地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子:
“马克西姆女士不在,怎么办?”
救世主诙谐地打了一个响指,说道:
“我已经吩咐阿尔弗雷德去找她了。”
事实证明,马克西姆校长还没有丧失理智到不管不顾比赛,她气冲冲地走了回来,阿尔弗雷德跟在后面,神色有些不舒服。
虽然艾伦是第一个完成项目的,但是我们的克鲁姆教授还是抓住了扣分的理由,他声称艾伦的衣袖处有一个小小的缺口,他因此给了一个八分。
尽管克鲁姆后面直截了当地给了夏洛特一个十分,似乎他没有看到夏洛特肩膀上的划痕以及青铜剑上的断裂,艾伦在第二个项目的得分终究是遥遥领先。
“持平了。”救世主说道。
克鲁姆看上去心情还不算差,他长吁一口气:
“是么?看来事后我得告诫一下夏洛特了,下一个项目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能再掉以轻心了,你看,一个不小心就让艾伦抢先了!唉,夏洛特不想赢得太容易!老毛病了!”
救世主没有去管克鲁姆的自吹自擂,他与裁判们告别后径直找到了被格兰芬多巫师围住的艾伦,他笑着注视着艾伦。
“是救世主!”一个小巫师喊道。
兴奋的巫师们散开,给救世主留了一条通道,救世主看到最中间的艾伦,罗丝和莉莉站在他的两侧,其乐融融,就像是家人一样。
救世主的心没来由地触动了,眼角微微湿润。
“波特先生,您来了!”艾伦不好意思地把手从莉莉的颈子上放下来,还好救世主没有发现。
“爸爸。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莉莉身子一缩,娇嗔道。
“我怎么不能来?”救世主笑着走向艾伦:
“霍格沃茨这次表现地这么好,我还不能见一见我们的勇士吗?”
艾伦礼貌地笑了笑,说道:
“波特先生,还早着呢,第三个项目结束才能见分晓。”
救世主亲切地拍着艾伦的肩膀:
“当然!年轻人嘛,戒骄戒躁,不过该庆祝的还是得庆祝,再接再厉,艾伦。”
救世主转身对巫师们说道:
“我就不参与你们的庆祝会了,好好玩!我会知会麦格校长一声,不用担心今天的宵禁!”
巫师们跳起来高声欢呼着。
艾伦被巫师们抬起来,扔向天空,等他落下时又稳稳接住,如此反复好几次,艾伦也跟着巫师们高兴地呼喊着。
“好吧,虽然今年没有了魁地奇,但是最起码我们的找球手出尽了风头!”追球手贝尔在观众席上自我安慰道。
艾伦直到很晚的时候才回到自己的床上,他喝了将近一大桶黄油啤酒,整个人醉醺醺的,躺在床上时,手指下意识地放入了黄沙里。
“多么美好的一个夜晚啊!”同样醉地不省人事的博克倒在罗奇尔的床上,说着些没头没尾的梦话。
艾伦微笑着,他回味着在回来霍格沃茨的路上,他与罗丝的又一次接吻,这次很缠绵,时间漫长到莉莉又以为他失踪了,当他和罗丝松开嘴时,两个人相视一笑。
艾伦能够感到自己的胸膛都要炸开了,他脱掉沾着酒渍的外套,手指在沙子里搅动着。
流动……沙子……低语……
艾伦又进入了那种模模糊糊的状态,他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声响,那会是谁在说话吗?在说些什么呢?
艾伦调整着脑袋,企图弄明白声音的来源。
太轻了,轻地就像是水流过地面,几乎没有一点碰撞的倾向,艾伦可以想象到溪流底端的鹅卵石,那种圆滑的,被磨损掉棱角的石头在水底,发出微光。
沙子……水流……鹅卵石……
艾伦的意识都涣散了,大脑将一些很不相干的事物联系到了一起,这更让他迷惑了,可是他突然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他要干什么来着?
艾伦睡着了,手里的黄沙闪动着微弱的光。
在艾伦给马修寄去安慰信后,他顺着山路往城堡走去时,却意外地碰到了夏洛特。
这个高傲的女巫在草地上踱步,周围没有任何巫师,不过看上去一点都不违和,似乎夏洛特就应该独来独往,这才是她的风格,倘若哪一天她身边出现了一个行为亲密的人,那才叫人意外呢!
艾伦不确定夏洛特想不想和自己说话,他准备绕着走过去,当他们走到同一个地方时,夏洛特突然停住了脚步,就那么站着,也不说话。
艾伦不好不打招呼,他轻声说道:
“你好啊,是来送信的吗?我还以为你们德姆斯特朗会不一样。”
夏洛特皱眉道:
“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艾伦笑道:
“猫头鹰,我的意思是说,你们那里送信也是用猫头鹰吗?”
夏洛特仰起头:
“都用,为什么不用?”
艾伦被这句话堵住了嘴巴,他站到路边,抬手指向西塔楼:
“如果要寄信的话,就去那里,你要是出来散步那就当我没说。”
夏洛特还是没有动。
艾伦心里默数着,决定要是夏洛特十秒钟后还不动弹,他就压着草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