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龚庆的尸体又看了好一会，龚羽抬起头看向老天师，不解道：“天师，甲申之乱的秘密，有这么要命吗？你们就没法达成共识吗？”

话音落下，老天师却是盯着龚庆的尸体久久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老天师对于此事闭口不谈，龚羽则是再次问道：“天师，甲申之乱这点事，田老知道的不如王、吕二家知道的多吧？吕慈这人，我不太好说；但是王霭这人您是了解的吧？您觉着龚庆是隐患，但是您却不认为王霭会成为祸害，您能跟我说说您做出这一系列判断的依据吗？”

闻言，老天师的视线转移到了一旁的龚羽身上，片刻之后，这才开口，不过却只有轻飘飘的两个字：“全性”。

出乎老天师的预料，龚羽闻言，不仅没有反驳，反倒是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全性妖人，行事无法无天，不一定会干出什么事来。这一点，确实有点不可控了……”

说到这，龚羽却是突然话锋一转，看着老天师问道：“天师，您觉着无根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听闻此言，老天师不由得微微挑眉，颇为意外的看了龚羽一眼，随后轻声道：“不熟。”

龚羽闻言点点头，轻声道：“我觉着哈，天师，我个人感觉，无根生这个人啊，咱不去管他怎么加入全性的，但是他应该是个还不错的好人吧？比很多非全性要好一点吧？

很多人，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藏着的是数不尽的肮脏手段和罄竹难书的恶行。当然了，也不是说无根生就比他们强，真小人和假君子，半斤八两吧？”

“你想说什么？”

对上老天师古井无波的眼神，龚羽眉头微皱，轻声道：“伪装的好，就不用死，不装样子就得死，一定要道貌岸然，不能全性保真吗？”

龚羽的语气很平静，但老天师还是从其话语措辞中听出了浓重的怨气，龚羽的心情，并不像其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沉默了片刻之后，老天师看着面容惆怅的龚羽，沉声问道：“全性保真？我记得，你一直说你不是全性，怎么，现在你是要加入全性吗？”

微风吹过，青草摇曳，龚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草原的夜晚太冷，而是老天师话里的杀意太浓。

看着面无表情的老天师，龚羽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但还是沉声道：“全性，杨朱出自老子门下，说白了，全性也是天下道教的一份子啊。

天师，您说这有罪的该死这没错，但是无罪的，仅仅是因为加入全性而死，是不是不太对啊？加入全性不该是罪，那些给‘全性’定义的人，才是罪。

您觉着呢？道教领袖，老天师。”

龚羽的话音落下，二人对视良久，沉默过后，龚羽仰头轻声道：“草原上的夜空很美，比繁华的都市美，因为没有人为影响的‘痕迹’，没有好人的影响，也没有坏人的影响……”

一边说着，龚羽一边起身，随后在龚庆的尸体旁站定，深深的看了一眼后，对着一旁的老天师拱手道：“全性掌门龚羽，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