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把面具虚虚地扣在荒野出流脸上,拉开了一段距离,仔细端详了几秒。
“你就是白面死神。”
宫野志保笃定地说。
皮相可以伪装,而骨相难以改变。无论是熙攘的人群中,解剖课的福尔马林中,还是组织实验室的手术台上。
在组织告诉雪莉,她的姐姐是死于面具男之手后,宫野志保几乎自虐般地一遍遍观看和面具男相关的录像。而戴上面具后的荒川侦探,骨相和面具男一模一样。
这样可疑程度有了五成,再加上他知道只有面具男才知道的细节,可疑程度就有了九成。
“按照琴酒傲慢又刚愎自用的性格,在他先入为主地认为面具男子是一位疯狂邪恶的罪犯后,就不会考虑别的可能。”
荒野出流不大想搭理她。
毕竟他对另一个世界的雪莉的印象并不好,虽然宫野明美拍着胸脯保证过,她这边的“志保妹妹”绝对是好人,荒野出流也对此持保留态度。
而且……他也无法证明,现在这个“宫野志保”会不会是贝尔摩德假扮的。万一被套出真话,琴酒分分钟能料理他。
所以荒野出流讥笑一声,采用了侦探“荒川辉”对待这帮罪犯该有的态度:
“所以那个银毛男是派你这个小姑娘毫无防备地来套话?认真的?别忘了,虽然我现在受了伤,但想弄死你还是很容易的。”
他晃了晃头,面具从脸颊上滑落,但荒野出流面前的宫野志保并没有在意他的反应。
“大渡间报社那次和谷口宅那次,我都看见了。荒川先生,你是个很好的人。”
宫野志保悲伤地笑了笑,
“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杀死我的姐姐的。就算会,那也是我的姐姐伤害了无辜的人,但是我能保证姐姐不会做这种事。”
“这说明,姐姐只可能是死于组织之手,组织想嫁祸给你,从而稳住我继续给他们效力。”
其实……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宫野志保充满希冀地盯着荒野出流。
但后者只是满脸的戒备和警惕,而带着一星半点的莫名其妙,似乎根本不知道不知道她口中的“姐姐”是谁。
于是宫野志保眼里的光又暗淡下去,她擦了一把眼睛,神情便恢复如水的平静。
她附上前去拉扯荒野出流,把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吃力地起身——
“现在那帮人……都不在,荒川先生,我带你走。”
宫野志保吃力地说,
“姐姐已经死了,你……不该死在这里。”
荒野出流没有僵持,他用伤腿支撑着自己,顺着雪莉拉扯他的力道起身。
看到宫野志保真的搀扶着他走出牢房,目标明确地在走廊里七拐八拐,似乎真的是要带他逃跑,荒野出流伸手抓住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的手冷得像冰。
“这位小姐,你有没有想过——”
肉块在尚有余温的铁板上发出“滋啦”的响声。
在蒸腾的热气中,荒野出流睁开眼睛,他在和东京第三分部认识的几名外围成员一起用餐。
荒野出流正拿着餐巾纸,挡着牛排四溅的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