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同意,他们都是外来的。上次我们一家为何会被人抓去,就是因为有外面的人来了,我们一家才蒙受此难。这一次更是差点因为他们,我们还差点感染上天花,这可是天花,会死人的。”
“可他们不是已经好了吗?孩子们全都好起来了呀。村子里修建的祠堂各家祖先都有,本来我们都是异姓组成的村子,也是为难之中建成的,现在为什么不能接纳他们?他们对我们也没有伤害呀?”
“陈家婶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看看眼前这是什么?是恶狼,吃人的狼。祠堂本来就那么点地方,还让一帮不知底细的人进去,到时候若是出事了谁负责?”
一时间,空地上响起了无数不同的声音,就算眼前是虎视眈眈的狼群,他们好像都不在乎了。
“别吵了,都别吵了。”
空地上锣鼓声响起,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林松云拄着拐杖越过人群,走了过来,“听于将军的,现在,全部,所有人都去祠堂。不要让于将军他们分心。”
林松云虽年迈,可是声音却极有穿透力。
这一刻,他作为村长的权威,没有人敢挑战。
即便有些人面上都能看出不愉快的情绪,可他们也一言不发。
看此情形,方冲撑着身子起身,对着身旁扶着他的方成东道:“成东,快,带着老人和孩子们跟着林村长去祠堂。时间不等人,于将军他们撑不了多久的。”
方冲作为一村之主,即使面对桂花村百姓的为难,他也没有为村民说一句辩解的话。
他知道辩解处理不了任何问题,现在是要看桂花村村长的意思,而他从来都不觉得林村长会拒绝这个提议,更何况眼前的人是个将军。
就算他不是将军,凭借之前林村长的言行举止,他也相信林村长是个正直善良的人。
方成东点点头,应了下来,随即开口指挥道:“大家抱着自己的孩子,排好队,一会儿跟着林村长他们去祠堂。动作尽量放轻,不要激怒狼群。”
新村的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
就是因为他们听话,才在北地干旱不久他们就举村南下;也是因为他们听话,这一路上他们一村的人没有一个掉队的,即便老人孩子生病了,也都不曾放弃任何一个人。
因此,在方成东的话音落下之时,男人抱着孩子,妇人扶着老人,半盏茶时间都不要,他们都已经排好了队。
空地上所有的东西他们全都留下了,没有一个人乱动。
对此,林许和于连骞相视一笑,而后同时点头。
“林村长,方村长,不管你们之前有何事,未商议成功。危机当下,应放弃成见,互相理解。现在,马上带着百姓撤退。”
“是!”
被喊到名字的两人,同时应声。
桂花村的人见状,也都不服输地将队伍排起了长队,没多久,便在士兵们的防御下全部撤退至祠堂。
“王将军,许许就麻烦你们了。这孩子倔强,她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她舅舅会保护她的。”
杜婉的话温柔而又严肃,刚刚让林许两人撤退,两人都表示不去祠堂,广场上还有些人受伤了,来不及转移的,她要照顾他们。
所以,两人都留下了。
王将军看着林夫人眼里佯装的坚强,心中不免对眼前的人产生了敬佩。
一个人怀胎七月,还带着三个小孩儿,在没有丈夫的帮持下,还能活下来,甚至还住进了青砖瓦房。
在了解到她们一家以前的经历后,他的内心对帮助过公子的这一家人有了些许好感,即便林公子的身份存疑,可是他面对杜婉的请求,思虑半天,还是答应了。
“林夫人,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林姑娘和赵公子的。”
得了王将军的应允,杜婉嘴角扬起了笑意,眸底的担心淡了些。
另一边,村口空地上。
所有百姓撤退后,士兵就将受伤不能移动的人全都围了起来,留了林许和赵永才在里面给他们诊治。
林许手里只有一点点伤药,所幸之前于大夫给她打了一套银针,教她止血止痛的针法,才能缓解眼前受伤之人面临的困境。
否则,他们可能撑不过今晚了。
而于连骞则和小花,一狼一人,对上了一半的恶狼。
一狼一人,轻功、奔跑、跳跃,穿梭在身前的恶狼之中,林许只能透过缝隙看见他们的残影,其余的什么都看不清。
另一半恶狼则由王将军带着士兵队伍,以及帮助他们的狼进行战斗。
须臾之间,整个空地上狼嚎声、剑声、刀声、人的怒吼声,响彻整个桂花村。
祠堂里的人,一分为二,依旧各自为营。
可是他们眼里止不住的担心,还是泄露了心底的紧张和关心。
“林村长,于将军他们会没事的吧?”
乔凤英几人听到外面的声音,一个个心里焦急得不行,外面可是还有十几头狼。
刚刚虽然有那么多士兵守着,他们面对的可是恶狼,是吃人肉的恶狼,一群人都斗不过一头狼,更何况那么多。
外面的情况,林松云心里也没有肯定的答案。
于将军虽然厉害,可如村民说的,那是狼。
一时间,他也不知如何回答。
一旁的方冲捂着受伤的胳膊,让方成东扶着他起来,站定后,他才用尽所有力气大声道:“放心吧,于将军和林姑娘一定会没事的,我相信他们。现在大家好好安抚好老人孩子,今晚的事实在太突然了,老人和孩子都受到了惊吓。今晚也不能休息,遇到这种事若是休息,很容易魔怔,到时候只怕会发热说胡说,都是会发生的情况。”
方冲的话虽然苍白,可是大家都知道,现在只能相信外面的人。
“豆豆,豆豆,你怎么了?”
角落里,突然传来朱婶的惊呼声,大家侧头看过去,却看见烛火下小豆豆面色潮红,嘴里一直念叨着“娘,狼来了。”
所有人顿时看向方冲,“方村长,这,现在应该怎么办?”
“有人带酒水了吗?先给孩子用帕子敷一敷,先将体温降下来。你是他娘吧?”
方冲指着朱婶,面上满是镇定。
朱婶抱着豆豆连连点头,“是,我是他娘。”
“你在孩子耳朵边说说话,温柔一点,轻轻唤他的名字。孩子这是受惊了,眼下没有药,于大夫也没有带药箱,只能这样处理。回头能出去了,再让于大夫给孩子开两付安神药即可。”
“好,好。我听你的。”
闻言,人群中的于大夫皱起了眉头,眼前这人的做法竟有些熟悉,他每一个安排都极为合理,真像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