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家里穷。”

在韩展鹏的余光里，他看到霍教授眼里神情很是复杂：喜悦、惊讶、焦虑、期盼……

韩展鹏估计他看到自己不是接头人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在期望唐贤没有出事。

初步认定了霍步涛教授是地下党，韩展鹏不想看到他在这里空耗时间，焦心地等待，更担心夜长梦多，担心特务从叛变的“岩石”那里得知这个联络点而派特务过来侦察。

可以说，霍教授每在这里多呆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另外，韩展鹏还想进一步验证霍步涛教授是不是真的地下党。

当服务员给他添加咖啡时，他右手拿起礼帽，装着无意的样子摇了摇，似乎给自己扇风。

但他摇动礼帽的时候，始终没有让霍步涛教授看到他礼帽的内圈。

“快看啦，有特务进联络点抓地下党！！”等在外面的飞仔早就烦了，一见他摇动礼帽，扯开嗓子就大喊起来，喊了一声，又紧接着喊第二声，“快看啦，有特务进联络点抓地下党！”

所有的人都一愣，好几个人都纷纷看向窗外。

韩展鹏也动了，但他没有直接看向霍教授，而是转身看向窗户，从窗户玻璃的反光注意着霍教授。

他看到霍教授脸上的肌肉扯了扯，脸色变得有点苍白，身体还微微弓起，右手有点紧张地抓住了桌上的礼帽，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

虽然霍教授很快就镇定下来，慢慢啜了一口咖啡，目光淡然地掠过众多顾客。

但是，韩展鹏心里更加有了底。

霍教授就是地下党！

在甄别霍教授身份的整个过程中，韩展鹏赫然发现，一个间谍或情报人员千万不能让对方怀疑。哪怕掩饰得再好，只要被人怀疑就离暴露不远了。

如果他不是对霍教授有怀疑，凭霍教授现在的表现，他是绝对发现不了他是地下党的。可有了怀疑，几个动作加起来，就把霍教授的身份表露无遗。

而正在给韩展鹏倒咖啡的服务员被外面的喊声吓得全身都颤抖了一下，咖啡壶晃动差点抖出咖啡，但韩展鹏就没有怀疑他是地下党。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如果自己将来也当间谍，必须小心又小心，千万不能引起别人怀疑，引起怀疑就跑。

听到外面的叫喊声，咖啡馆的服务员慌忙放下咖啡壶，对顾客说了一声对不起，就跟着几个胆小一起急步走向门口，打量了一下咖啡馆外面的情况，狐疑地转回来，对惊疑不定的顾客大声喊道：“没事！没事！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有不少顾客留下钱，连咖啡都不喝，匆匆离开。

霍教授从容地喝完咖啡，放下一张钞票用杯子压着，拿起桌上的礼帽也走了。

透过玻璃，韩展鹏看到霍教授走出咖啡馆后小心看了看马路两头，这才大步离开。

他离开没有多久，飞仔又外面大喊：“快看啦，有特务进联络点抓地下党！”

显然，他认为咖啡馆里逃出来的顾客太少了，更没有出现他所想象的顾客夺路而逃的情景，心情很是不爽，为了更好完成韩展鹏交待的任务，他又喊了两嗓子。

他不知道，他这么一加码，反而让咖啡馆里顾客放心了，都安心地坐了下来，开心地享受着咖啡。

咖啡馆的老板大怒，从楼上冲下来，命令印度裔门童去抓那个捣蛋的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