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几个筋斗飞上,骑住厚实的肩膀。
轻轻抓住两只小脚,转圈。
人影掠过,晕乎乎。
姑娘小伙们鼓掌欢呼:乖孙孙,转圈圈。娶媳妇,大屁股。生堆娃,守宝藏。
“不啦不啦,我还小。”羞涩睁眼。
崖壁垂下水帘。
风声雨声,声声入耳。国事,族事,事事关心。
扔几根粗枝进火堆,青烟滚起。
四虎们在就好,不用这么辛苦。不知要打多久。
一道闪电劈中岩壁,石片纷飞,一块巨石落下。
大喜,握拳而出。
没日没夜,累了安骨,倦了睡觉。
手上的血干了湿,湿了干!
一座座石坟垒起。
最后一块石头垒上,一头栽倒,鼾声暴起。
血,到处是血。
一滴滴,一道道,一块块。
一个个高大的疯子,双目圆睁,额头深深皱纹。面目狰狞,嘴角流口水叫着呵呵。
一手握一把剔骨牛刀,上下飞舞,刺划劈割。
无论男女老少,哪个受伤倒地,他们就骑上去,疯扎。
铁拳挥舞,打在疯子身上咚咚响,咔嚓响。头骨,肋骨,肢骨,碎裂。
一位矮壮老头最勇猛,铁拳头的端部是五个鸽蛋大的钻石菱形,边线锋利冒寒光。
手一挥,一疯子脸上五道深沟。再一拳,飞出几米,倒地扭动。
两拳over一个。
所向披靡。
在他面前,疯子都要老老实实挨打。
哈哈,不赢才怪。
耀武乐呵呵跑过去:“太公公,骑龙公。”
“好,自己飞上来,抱住我的脖子。”
他飞上去。
骑在肩膀上,高了疯子们一个脑袋,额头上的皱纹清清楚楚。
眼前敌人一个个倒下,看得津津有味。
“乖孙孙,转圈圈。娶媳妇,大屁股。生堆娃,守宝藏。”
拍着小手,一遍又一遍的唱。
这一战,从白天打到黑夜,从月出打到日出。
他记得,晚霞朝霞和残阳一样血红,却不如人血。
粗辫子大娘满身满脸是疯子的血,厚厚一层。
每一次铁拳头离开胸膛,心房心室的血都箭一般喷出。
露出血污间的美丽大眼睛渐渐迷乱。
长长一声尖叫:“冤王,冤王哥,别打了呀。孩子们,我们是一家人呀!别再打了呀,死人太多了呀!”
矮壮老头急得大叫:“明月,明月,快醒醒。冤王早就死了,死了几十年。快醒醒。”
“啊,不。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全家,我对不起咱们的子孙。我要还给你。”
她跑过来。
耀武看到一个大粗辫血人跑过来。
“好,好。明月,到我身边来休息,安静一会。和乖孙孙说会话。”
一个铁拳,疯子飞出几米,一动不动。
“啊,冤王,我的亲亲,我还给你。”
血人手挥起,快如电。
铁拳钻进胸膛又拔出,血箭射出。
“明月,明月,为什么?”
“别管,我跟你去!”
大粗辫手又挥起,快如电,击向自己胸膛。
铁拳钻进胸膛又拔出,血箭射出。
耀武摔地上,哇哇大哭。
“哇哇,哇哇,太奶奶啊,您打错人了呀!您怎么打太公了呀?您怎么打自己了呀?太公呀,太公呀,您怎么不动了呀,乖孙孙要骑龙公呀!太奶奶,太奶奶,您起来呀!快捏捏乖孙孙的脸蛋呀!乖孙孙不喊疼了呀!哇哇哇,我的太公太奶呀!”
他挣扎着坐起,双目泪流,一声一声的悲嚎。
熟悉的声调,基因里的记忆,村民们都掩面哭泣。
奶奶嘟喃:“该回了吧。苦,恨,都传到耀武身上了呀!”
我点起烟,往事如烟,一口抽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