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手术会不会还有一丝希望呀?会不会呀?为了那一丝希望承受痛苦值不值得呀?啊啊啊!
万一医好了呢?
只要有一丝希望是不是就要去争取呀?
心好乱,心好痛啊!
镜子一动不动,镜子里的她也一动不动。
抽下毛巾,擦把脸。
拿张凳子,坐在诗旁边,双手紧紧握住她的一只手。
粗糙的皮肤硌得她轻痛。
“我的宝贝妹妹呀,每个人活在世界上都要让自己快乐,让自己所爱的人快乐。你说是吗?”
轻轻点头:“姐,明白。”
必和走过来,半蹲地上,握住她另一只手。
“昨晚,爸爸妈妈告诉我你爸爸的事。现在说给你听呀。”
“好呀。终于有爸爸的消息了。”泪水蜿蜒在白皙脸庞。
“赵叔叔是连长,是英雄呀。所有活着的战友都被他救过。为此,受的伤比谁都多都深呀。身上残留的弹片数量全连第一。”
“啊!爸爸,我的爸爸。我为你骄傲,为你自豪啊。你不愧是赵家子孙,宋皇后裔啊!”
“战打完没多久,被诊断出一种可怕的病。这种病只有一丝的希望可以生存。那就是化疗。化疗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会杀死正常细胞呀。脱发,浮肿,全身疼痛,天天如此。你爸爸拉着我爸爸的手说:老唐,给我一枪,给我一枪吧!比死难受,比枪伤痛苦。战友们都流泪了呀!”
“啊,爸爸!英雄的爸爸。可怜的爸爸呀!”泪珠滚滚。
两人抚摸诗的手,泪如泉涌。
“爸爸后悔,战友们都在后悔,一直后悔到现在。都是为了那一丝的希望,可是,没有实现呀!”
“唉,爸爸,可怜的爸爸!”
“啊,妹妹呀,我的宝贝啊!现在,现在,yesterday once more了呀!你明白吗?我的心好痛啊!啊,妹妹呀,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做?怎么做都是错啊!”
“姐呀,我的姐姐呀,亲爱的姐姐呀。不要难过,不要痛苦。人生总是短暂,迟早要被吸入黑洞。只要活着快乐,怎么做都是对。”
唇线绷直,泪珠不再冒出。
“姐姐,必和。不要哭,不必难过,咱们要快乐。鸟儿一样歌唱,诗一样浪漫。必和,咱们结婚吧!你要来揭阳抢新娘哦!”
必和站起:“好。”
眼望耀武:“走!”
天台和风习习,必和拿着砖头:“爸,妈,我要和诗举行婚礼。她不久将永远离开我们。不要问为什么!对,我的愿望是在沙滩上婚礼,帐篷里洞房。”
打的来到北京路新大新,直奔周大福。看清楚价格款式,折身下楼找银行。
唐妈走出病房,下楼,钻进黑色奔驰,马不停蹄回家布置。
107,203宿舍全体请假,班主任打开特批通道。
晚餐过后,一辆救护车呜呀呜呀驶出医院大门。
一辆大巴驶出华农校门,满载泪水与忧愁。
张源看了一眼:师兄师姐们社会实践去了。真爽!听说半个月,包吃包住。
大巴卷起气流吹乱卷发。
脚步轻快走向大师姐。
六妹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以后咱们搞一个。”
一边洗碗一边说:“不搞,咱们以后开个养猪场!”
“什么?养猪?”
“是的!”
四五六妹都笑痛肚子笑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