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色很差，昨晚没睡好么？”德洛克挑起眉毛，调侃道：“难道，你更习惯睡在马车上？”

荒诞的梦境让斯坦格难以启齿，但还是鼓足勇气，将梦中所见完完整整地告诉了他们。

他做好了遭受嘲笑的心理准备，却看到两名好友露出怪异表情，面面相觑地对望一眼。

“我在一篇杂文中看到过这样的说法：精神感知强大的人，可以探查到远方的人产生的情绪波动。”洛华德耸了耸肩，低声道，“听起来有些玄乎，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

“这确实是心灵感应的一种形式。”

斯坦格转头望向德洛克，发现他的眼神开始变得严肃。

“不止是感知情绪，高深的心灵法术甚至可以探查到对方的思想，并将其扭曲改变。”

男爵阴郁的脸色让斯坦格心里“咯噔”一下。

“我认为，你无意中感知到了某种念力波动，对方也许是个牧师，也许不是，”德洛克说，“信号很微弱，你没有主动接收的技巧，但还是藏在潜意识中，最终以梦境的形式表现出来。”

法师通常不会去专门研究精神法术，不过夏多塔家族是个例外。据说一切超自然的学问，都在他们的研究范围之内。

斯坦格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也就是说，这些画面都是真实存在的？”

那两人再次对视一眼，突然大笑起来。

“有什么不对？”他们的反应让年轻学徒有些气恼。

男爵微笑着说道：“关于精神感知和梦境的关系，相关理论仅仅在猜测阶段，暂时没有得到论证。”

洛华德笑得几乎弯下了腰，一脸狡狯的表情：“你被峡谷里的巨人、还有叽哇乱叫的豺狼人吓到了，会梦到这样的画面一点也不奇怪。”

“头一次经历真刀真枪的实战，需要时间去适应。”德洛克拍拍他的肩，指了指自己和洛华德：“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们为何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斯坦格正打算反驳，炼金男孩抢先开口。

“卡斯特罗安虽然难以见到豺狼人，但经常会有成群结队的灰地精跑来闹事。”他说，“拿起武器砸扁几个灰地精，是每个当地人从小就会经历的‘日常工作’。”

听着他们半是嘲笑半是安慰的话，斯坦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德洛克解开疾风的缰绳，三人步行前往与商队会合。

旅店所在的小镇地理方位极佳，紧靠通往坎佩罗的官道。

这里属于塞伦大陆的中部地区，初春季节尚未开始转暖，过路的旅客人数稀少。

即便如此，旅店大院内依旧过于狭小，容不下轴距宽阔的载货马车。

为了看护货物，大胡子商队的成员们在马车边搭起帐篷，露宿在镇子外的小树林里。

与商队会合后，大伙儿即刻启程。

两天前，他们与其他商团、还有塔特兰城邦卫队挥手道别，从千仞山脉的东侧绕行，前往萨兰城。

到了午后，商队行经一道面向西边的岔路时，看到有军队驻扎在这里。

士兵们设置了临时路障，搭建起简易营房，将通向千仞山脉的隘口封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