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怜取眼前人

季安良在射杀几十人后还不解恨，把那两名已被自己点穴的紫袍武士提起来到山后，大喝一声：“去给我师弟陪葬吧！”说完将两人抛入山谷。

“阿友阿秀，去拿铁锹跟我下山埋葬师叔。”季安良吩咐道，阿友阿秀对视一眼，心中既难过又高兴，终于可以入师门了。

“师父，我也去。”苏洵道。

“洵儿，你还是留在山上为好。”师父的建议苏洵答应了，并吩咐张剑、包仁安排人手分别埋葬地上的几十具尸体以及山道上那些摔死的飞人。

山下的北胡军队被包了饺子，乞伏星星带着军队怎么也杀不出去，绝望之际，正州方向来了两万梁军，由梁魁率领前来接应，乞伏星星喜出望外，兵合一处终于杀出重围，梁胡联军且战且退，进入正州城后关闭城门。

虎门关外出现一支北胡军队，是乞伏隆庆率领的三万骑兵，不过他们却不敢攻打虎门关，因为在他们的西面，朱玉率领的三万靖军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大家都不想打，那就对峙吧。

苏洵邀请黎安安来军营谈判，黎安安犹豫不决，她实在是害怕，磨叽了三日，不谈不行了，赵南通率领的三万人也来到正州城下。

赵南通所率部队一路北上所遇抵抗不多，这归功于赵南通的分析能力与劝说能力，他知道吉州与封州的守将都是梁睿的死党，无奈被黎安安压制被迫营业。赵南通对拦截自己的梁军一通分析，首先是道德上的谴责，我们的圣上九五之尊不辞辛劳千里奔丧，这份忠与孝足以感动上苍，却被你们利用这份忠孝之心加以暗算，特别是主导偷袭之人与我们圣上还是同门，这份阴险与狡诈残酷与冷血，真是人神共愤啊！你们的天圣百年之后，将如何面对她的师父？如此品行之人怎能有资格享受万民的爱戴？

所有的梁军都知道赵南通说的是事实，是以听完此言后，在心气上已经泄了大半截，就差开口说：“我们的天圣为人确实不咋地，将军来救驾我们非常理解，请吧。”

赵南通紧接着说到靖梁两国之间是签订过友好合约的，梁睿是位好皇帝，礼贤下士关爱军民，却被你们的天圣用不正当手段剥夺了他的权力，这也是不道德的，我们靖国不会坐视不管的，请相信我们靖国，相信我们圣上，只要我们圣上想做的事情，目前为止还没有做不成的。这些梁睿死党听得热血沸腾充满期待。

但有个问题是，拦都拦了不能不打，不打是态度问题，打不过则是能力问题，于是大家心照不宣，放军队过去，然后对着尾军一阵猛打，打得很热闹，却无一人伤亡。

看着正州城外的六七万靖军，吉州封州的梁军又龟缩城内不来救驾，黎安安深感大势已去，于是答应前来谈判。前来谈判是有条件的，必须要把梁睿与梁魁带上。

中军大帐内，苏洵坐于当中，苏青黄依依作陪，在座的还有吕大慈与赵南通夫妇。

果然如苏洵苏青所料，黎安安将一切皆归于四国集团的蛊惑，至于为何将梁睿晾在一边大权独揽，黎安安也是大言不惭：等梁睿将身体养好了再行权力交接。

“师祖刚刚入土为安，师姑便派人纵火烧山，你想过后果吗？”苏青质问。

“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黎安安言下之意自己并不知情。

“我知道师姑对我们夫妻恨之入骨，但你也不想想山上还有我师父与师叔吗？”苏青再问。

“此事我真不知情。”

“师叔被巴蒂塔打下山崖，师姑有何感想？”黎安安听完此言两行泪水顺势而下，这份演技将苏青看呆了。

“师姑接下来有何打算？”苏洵问道。

“我想等到明年，等睿儿的身体康复了，我也就可以什么事都不用管享清福了。”

“师父，该您出场了。”苏青说完，季安良从后帐转了出来。

“安良！”黎安安哽咽起来。

“别假惺惺了，权力的欲望已经使你疯癫，跟我上山，一起给师父与师弟守灵，省得害人。”季安良道。

“可我放心不下睿儿。”黎安安抹泪。

“说瞎话不闹心吗？你若不在你的睿儿只会更好。”季安良说完给梁睿搭脉，“身体没有大问题，有点体虚，应当是长期的心绪不宁所致，稍加调养即可，梁睿，你的心理压力是不是来自你的祖母？”

“这个---这个---”梁睿额头冒汗。

“不用怕，她不会再回来了。”季安良鼓励道。

“这个---嗯---是的。”

“睿儿，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黎安安继续表演。

“别嚎了，我们该走了。”季安良上前拉起黎安安走出帐外，穴道被拿，黎安安只得乖乖听话。

看着黎安安走远，梁魁扑通跪地，抱着梁睿的腿嚎啕大哭道：“圣上，罪臣该死！”

“我知道你孤掌难鸣。”梁睿将梁魁扶起。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够不够？”苏洵问道。

“三天足够了。”君臣二人对视片刻后梁睿答道。

“需要多少人支援你们？”苏洵又问。

“一万人。”君臣二人又对视后梁魁答道。

“如果四国集团那几千残余有异动，你们怎么处理？”苏洵再问。

“杀！”梁睿答。

“好！”

三天后，梁国朝堂的大清洗结束了，以左右丞相为首的一批文官，以及左右羽林军统领为首的一批将领，全部遭到清除，黎安安的死党被连根拔起，包括正州以外的余党，也被一道道圣旨赐死，有自觉性高的还没有等到圣旨就抢先自杀了。

正州城内的三千多四国集团士兵也被乱兵‘错杀’了，乞伏星星带着十几名亲信借着夜色逃遁了。

梁睿对着苏洵千恩万谢，自己先是被叔叔拿捏，后来又被祖母拿捏，两次都是苏洵将自己解救出来，这份恩情有若再造。苏洵给梁睿分析了当今形势，以及接下来中原几国该如何联手反击北方四国的进攻，交待清楚后班师回朝。

三台山主峰，每天都有几个忙着栽树的身影，其中有一位老妇人特别引人注目，她看上去雍容华贵，无论是撅着屁股刨坑或浇水，动作都极不协调，但干活态度却极为认真，因为有位年纪相仿的老头正形影不离地跟着她，计算着她的工作量，如果不达标将会不给饭吃。

中午，山上有人挑着午饭下山，那位老人负责分配食物，老妇人看着属于自己的饭盒里两个窝窝头与一份青菜汤，心中升起悲凉之歌：“手里呀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安良，我也想吃红烧肉。”老妇人低声乞求。

“你这些年的油水太好了，所以才会猪油蒙了心，还是清淡一点吧。”听完季安良的话，黎安安的两行泪水夺眶而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作孽不可活啊！

回到定州后，苏青与黄依依嘀嘀咕咕密谋一件大事，密谋结束去找苏洵。

“两位爱妃找我有事？”每当只有三人在场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称呼有时候会随心所欲，苏洵是个在精神上追求平等之人。

“显儿的婚事有着落了。”苏青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