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得一声爆炸,房子背后开了一个窟窿,张文芳或者说智能机器人冲了出来,浑身全是子弹和爆炸留下的痕迹。
真实到肉眼难以辨别的人造皮肤也损坏了,露出银白色的机械构件。
只能说,不愧是王顺宇,那绝对是陈星见过的最厉害的机器人,没有之一。
动作敏捷迅速,攻击招数转换丝滑流畅,没有丝毫僵硬感。在冲出来的一瞬间,手臂挥动间连开三枪。三名包围房子后侧的敌人,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爆头击毙。
紧跟着,李荣发或者说王顺宇才狼狈地从洞口钻出来。
胡桃脸上微变,她没想到特战小队都派出来了,竟然没拿下王顺宇。她正想有所动作,陈星却抓住这瞬间的机会,举枪对准了她。
同时,一个机械小家伙从草丛里猛然跳起,眨眼间就抱住了胡桃的手腕,轰然爆炸。
那是陈星通过周大海的渠道购买的机械手表,具有很多实用的功能,变形自爆就是其中最有用的一个,关键时候果然救命了。感谢周大海,又欠他一个人情了。
机械犬也在陈星抬手的瞬间扑了上来,一口咬住了陈星的手臂。
陈星好像听到了自己臂骨被咬碎的声音,就像自己平时咬碎薯片一样。
剧烈的疼痛和机械犬的大力撕扯,让他根本握不住手枪,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枪掉在地上。
另一边,胡桃也眼睁睁看着自己断掉的手掌握着手枪落在地上。自己的手腕被整个炸断了,血肉模糊,白色的骨茬、红色的血管、粉嫩的肌肉全都暴露在空气中,鲜血像没拧紧的水龙头一样,滴滴答答不停流淌。
“啊……”胡桃刺耳的尖叫带着惊恐与凄惨,响彻竹林。
“唔……”陈星咬牙切齿的闷哼声,透着难以压抑的痛苦。
王顺宇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是两个警察在对峙,便没有理会。机器人解决掉敌人后,将他横抱起来,以远超人类的速度,奔跑着消失在了林间。
悬停在上方的直升机跟随其后,试图掌握机器人的轨迹。四个带伤的黑衣士兵冲出破洞,在外骨骼的加持下,快速追去。
没有了激烈的交火声,竹林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许多,胡桃和陈星的惨叫、闷嚎,就显得更加刺耳。
机械犬刚问世的时候,有人评价说一条机械犬能抵一个班的士兵。这句话还在网上引发了争议。有人说远不止一个班,只要战术得当,不闷头傻冲,机械犬能够干掉几十上百的士兵,就像野狼猎杀羊群那样,一击即走,逐个击破。
也有人说,士兵可不是羊群,不会等着机械犬来杀。只要设置好地雷,掩体,运用电磁手雷、重机枪,几个人就能干掉一条机械犬。
不管怎么争论,机械犬的战斗力都是得到了充分肯定的,陈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一条机械犬肉搏。百多斤的血肉之躯,对战百多斤的机械之躯,不用说也知道谁赢。
不过,陈星知道机械犬的弱点,就是机械犬的四肢不像真正的犬类那样灵活,一旦倒地,站起来比较费工夫。必须把贴地的两条腿折叠成L形,像锄头一样插进身体下方,再将身体支撑起来,通过关节翻转,让身体另一边落地,重新站起。
整个过程需要花费三至五秒,陈星就抓住它这个弱点,拼命将它推倒,像是压着一头奋力挣扎的野猪一样,死死压着不放。只要它试图站起来,陈星就会拼尽全力,将它狠狠撞翻,绝对不能让它起来。
短短二十来秒,陈星就已经两次将它压制,但体力也消耗巨大,不知道能再坚持几下。另一边,胡桃的伤口也痛得麻木了,她已经恢复了镇定,从地上捡起手枪,准备射杀陈星。
陈星看到了,却无力阻止,只能绝望地看着枪口一点点抬高,对准了自己。
砰……枪响了。
胡桃瞪大了双眼,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与强烈的不甘。可惜,从头顶贯穿整个脑组织的子弹已经粉碎了她的生机,她只能静静地躺在地上,瞳孔中倒映着无人机的身影。
陈星躺在地上大口喘息,在枪口对准自己的刹那,陈星果断松开机械犬,向一边翻滚躲避。即使几秒后也要被机械犬咬碎脖子,或者是被补一枪,他也不愿放弃,能活几秒是几秒,只要没死就要战斗到底。
看着胡桃被击毙,陈星立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他几乎和机械犬同时站起身来。然后他拔腿就跑,机械犬迅猛追击,就在即将被扑中的时候,枪声响起。特制的穿甲狙击弹,一发就贯穿机械犬的铁脑袋,直接瘫痪其控制中枢。
机械犬顺着惯性,一头撞在陈星的老腰上,把他撞得摔了个狗吃屎,嘴里全是泥土和烂叶子。
“呸,呸……”
陈星撑着身体,斜躺在地上,吐掉嘴里的泥沙,看了眼脚边不远的机械犬,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确认安全之后,他感觉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直接躺倒在地,用还能动的左手,向无人机竖起大拇指。
无人机也不知道看到没有,反正立即转向朝着直升机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过了一会儿,在地上躺尸的陈星觉得实在太冷了,只能用稍微恢复一点的力气,挣扎着爬起来。一摇一晃地找到自己的警枪,放好,还意外地捡到了掉在地上的半瓶老白干。
他没敢进屋子里面,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活着的黑衣战士或是王顺宇的陷阱。他在屋子外面找了块干净点的空地,坐在地上,把老白干浇在还在流血的右臂伤口上。
“麻……蛋……酒精……消毒……真特么……疼啊!”
陈星疼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快咬碎了。这种时候,也只有默默想着那些拥有钢铁意志的革命前辈,才能够给人精神上的鼓励了。
“别叫唤,革命前辈连敌人十八般酷刑都能忍受,这点痛,算个屁啊!撑住,是男人就撑住。”
浇完白酒,陈星感觉快要虚脱了,大口喘着粗气,咬牙抽出自己的皮带,将右臂勒紧,免得在医疗队赶到前失血过多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