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怼得张暖钰满含怒气却不能发泄,哑口无言。
因为于情于理,方海都没有说得错,感情本就应该遵从荆双的想法,而不是靠什么比试。
张暖钰也是一时心急,被气昏了头脑。本想表现一番,让对方打退堂鼓,却反倒弄巧成拙。
张远景远远地看着儿子吃瘪,心里有些好笑,对发生的这一幕既没有阻止,也没有干涉,而是安静地喝茶看戏,反倒最像是围观的路人。
“有自己的想法……”
荆双低下头,喃喃地重复这句话。
她想起自己,不知为何被万恶的蛇妖看中,在村长和村民重重施压下,被迫与妖兽成亲。
她哭了不知道多少个晚上,却依然坚强地告诉自己,告诉爹娘,自己可以为村子作出牺牲,遵从命运的安排。
比起同龄人,她其实已经好上不少,有着疼爱自己的爹娘,但也改变不了恶俗的环境。
世道便是这样,男尊女卑,强者为尊,弱者妥协。
打心底里,谁又完全尊重过她的想法呢?
现在……似乎有答案了。
她望向方海的双眸中,多了一丝色彩。
……
这个小插曲发生的快,结束的也快。
因为方海要离开了。
时间不等人,他没有办法留在这里。身体内的毒素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他就会和原身一样离奇死亡。
荆双和荆大牛知道他去意已决,没有挽留,只是有些离别的伤感。
这个世界没有先进的通讯工具,交通工具也很有限,加上妖诡作祟、战火纷乱的环境,很多时候,告别就意味着永别。
“别伤感了,我还在太平城呢。如果哪天要出城,一定会专程和你们道别的。”方海不想渲染离别的情绪。
“恩公,你千万小心些。我听世伯提到,城里最近有很多孩童失踪。”
方海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又不是孩童。
“大哥,你记得来看我们啊。”
“一定!”
方海挥挥手,和阮洛一起走出客厅。他不想渲染离别的氛围,影响大家的心情。
两人离开张府,回到热闹的太平城中。
方海忽然说:“阮洛,你去找份营生,在城里面安定下来吧。”
阮洛有些不情愿:“可是大人,我还没学会画符呢。”
“符箓之术对你来说太难了,何况你也不适合对付那些穷凶极恶的妖兽和诡异。”
阮洛沉默了。他知道方海说得对,自己这个性子,或许真的与风风光光的符师无缘吧。
“大人,那我去附近的新月客栈暂住几日,找一找有没有合适的营生。你若在城里没有落脚处,也到这里来住吧。”
“好。这些银钱你拿着,应该够你在城里生活一段时间了。”
方海将张远景给的酬谢分出去一些,交给阮洛。
阮洛看着手中白花花的银钱,粗略一掂,比自己当差半年的俸禄还多。他不知该夸方海视金钱于粪土,还是该说方海太过耿直,心里十分感动。
“多谢大人。这些银钱算我阮洛借的,一定会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