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妈缓缓的把身体靠在椅背上,慢慢的吐出一口气,轻轻的握紧拳头,“有后遗症吗?”
张昭赶紧道,“我问了,医生说没有。”
许妈妈松开拳头,倒上酒,“还要谢谢你在医院照顾她”。
这次张昭回了,“应该的。”
许妈妈点点头,“小张,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爸妈都是农民,在家里摆弄一些蔬菜水果粮食什么的。”
许妈妈脸色不变,“哦,挺好的,自种自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空气好风景好,我们可是羡慕的不得了,我就跟你叔叔商量退休以后回农村。”
张昭嗯了一声,没再吱声。
接下来许妈妈引导话题,聊了鲁东这边农家地里都种些什么农作物,什么时候种什么时候收,哪些是她最喜欢的,话题气氛一直都在她的把控之中。
转眼间六个小古酿喝完了……
许妈妈忽然就问,“小张,你觉得你能给玉玉幸福吗?”
张昭单刀赴会,许妈妈单刀直入。
张昭想了足有三十个数,才缓缓的问,“阿姨,您对幸福是怎么定义的?”
许妈妈的眼神忽然就锐利起来,“你是怎么定义的?”
这一次张昭沉默的时间更长,直到许妈妈眯起眼睛才说,“物质精神情感需求的满足,实现自我价值,享受生命的过程,家和万事兴。”
许妈妈带着灿烂的笑容问他,“你听过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个说法吗?”
张昭点头,“听过。”
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社会的物质条件和经济基础,决定了其政治、文化、法律和道德等上层建筑的发展方向和形态。
许妈妈缓缓道,“对一个社会而言是这样,对一个家庭而言也是这样,对玉玉一生来说同样如此,小张,如果你能在阿姨面前保证这一点,阿姨可以忍受将女儿远嫁千里之外的痛苦,让你们在一起。”
语出真诚,而且可以空口白牙回应,却是必杀技。
张昭心里一叹,终于还是来了。
两个阶层之间联姻,自古一来夫妻双方都感觉幸福的很少很少,这是实话更是史实。
而想要实现阶层的跃迁,在当今社会,有且只有一条道路,那就是高考呀!
许师玉曾经说过,她的爷爷姥爷都是老干部退休,父母姑伯姨舅……不是农民。
她是独生女,全家的宠儿。
张昭凭什么无视这些客观存在的事物?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憨妹一声哥哥中被遮掩,在抵死缠绵后依偎怀中喃喃说哥哥我们好好的之后被遗忘。
百转千回,依然不能放弃不甘放弃,就像大鱼一样。
虽然这是不可抗力,就像转眼层林变白山一样,张昭还是发出最后的哀求,“阿姨,我不能保证,但是我能努力。”
许妈妈看他好长时间,忽然笑道,“你这不是耍流氓吗?”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他可怜的自尊心化作可悲可叹的自卑心。
当然,这里有大鱼失败的一半作用。
我为什么当初会去招惹她呢?
哦,是了,是为了大鱼。
是为了大鱼什么呢?
当时的许师玉她能给大鱼带来什么?
逻辑为什么不通顺了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变得朦胧起来,根本看不清许妈妈的样子。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失去了她。
没有什么剧烈争吵,没有什么原生家庭带来的生活习惯不同而导致慢慢疏离,就只是单纯的不能在一起了。
不能了……
许妈妈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如果你喜欢玉玉,不要让她受到二次伤害,甚至三次四次。”
张昭听的恍恍惚惚的,下意识的说,“如果你喜欢她,就一定要远离她,速度要快,以免……舍不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