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们不答话,冲上来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快刀斩乱麻!轲兴拿定主意,使用天罡三十六路斧式,以棍代斧,专打关节,不用担心伤及对方性命。
一路攻去,几个贼人纷纷倒地,全都按着关节叫嚷着。
“疼啊……”
“哎……”
高大汉子又倒地了,却高呼:“兄弟们,全上来,出刀废了这个跛子。”
“你们还想打?再打你们也会变成跛子。”轲兴跛着腿走开,不理倒地的几个贼人。
可是,人丛里真的窜出五六个汉子,全握着匕首,朝轲兴奔来。
众人一见,轰的退开,远远看着。
轲兴腰带上的霹雳锤再次响起警报,他知道麻烦了,对方动刀必容易伤及各自身体。
“站住——”轲兴大喝一声,如惊雷似的,唬得几个小偷停下脚步。
“谁持刀打斗就等着断手断腿!不信上来!”
轲兴用木棍撑着跛腿,让身躯站得稳定,显得魁梧的样子,右手已按在棍顶部的长布墩上,那里藏着寒冰匕首。
“不准打斗!”
“放下匕首!”
就在此时,人群里又冲出两人,拦于轲兴和几个持刀的小偷之间,喝令停止打斗。
轲兴见了,连忙跛着腿走到路旁,盯着劝架的两个人。
哦,两个劝架者……轲兴都认识。
一人是大南乞帮舵主展宏,身上绣着四个口袋和翠竹子。
另一个是军事学堂的同学,叫刘雄,运输连,骑术高超,他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肉和菜。
展宏朝四周拱手,道:“诸位,我是乞帮舵主展宏,此事多少由我帮里弟子所起,今天双方暂且住手,免得衙差干涉,明天我前去与你们梁大当家洽谈此事。”
展宏亮了招牌,大螺福的手下不敢张狂,全部收起匕首,走近倒地的同伴身旁,用力扶起。
那个高大汉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慢走近展宏跟前,拱手行礼,道:“展舵主,在下高彪,大胆彪就是我,今日得罪了,告辞!”
展宏也拱手还礼,但没出声,目送十几个小偷离开。
另一个劝架人刘雄看见事情停息了,就放下篮子,朝展宏和轲兴拱了拱手,然后提起篮子回去了。
轲兴跛着腿,走近展宏,用木棍拄住腋下,拱手说道:“展舵主,在下有礼,刚才我见那些人欺负乞丐,看不过眼,出手教训那些人,冒用了你们丐帮的名义,多有得罪,请见谅。”
展宏盯着轲兴看了一会儿,道:“我接到消息说张旺的手下在集市与人冲突,就纳闷,张旺手下全是老弱,还敢跟梁福的人打斗?原来是好汉拔刀相助,请问如何称呼?”
“李有,木子李,有饭吃的有。”轲兴双手拄木棍,撑着身子,目光平视展宏。
“哦,李有兄弟在何高就?武功看似不弱。”
“见笑了。我在码头搬货,跟别人学了几招,就是力气大些。”
“李兄弟的腿是何事?”
“上月让货物砸了,没钱治不了,就跛了,找两餐都困难。今日到集市闲逛,粗人看不惯世事,惹祸喽。展舵主若不怪责在下,在下就此告辞。”轲兴朝展宏点点头,跛着身子就想走开。
展宏看着轲兴走了十多步,忽然说道:“李兄弟,若真揭不了锅,就找这里的张旺,就说是我安排的。”
轲兴转身,努力定着身子,又向展宏拱了拱手,“多谢展舵主关照。”
展宏听了没再答话,昂首阔步,朝来路而去。
轲兴发现,展宏似乎有保镖,那些人散开走动,总在展宏四周布防着。
这条路又恢复了常态,行人往来不止,运货的马车吱吱的往集市而去。
轲兴与小偷们的打斗呼叫,也吸引集市的一些人出来观看,如今没了热闹,各人都往回走。
原园提着大篮子,站在不远处,细细思量:刚才的打斗虽不长,但可肯定是,那个跛子就是公孙先生所说的异人,回去该给公孙先生细说。
双方都是乔装出现,原园认不出轲兴,却满腹疑惑,快步走回集市。
庆隆街头,轲兴慢慢向西走,想找到那个小乞丐,既然应承送其回家,就不可食言,否则混入丐帮难有同伴。
“大叔,大叔……”在一条小巷口,有人低声叫着,听声音是那个小乞丐。
轲兴寻声走过去,果然是那个小男孩,正蹲在墙边,目光惊喜地看着轲兴。
“小孩,快带路去你家。”轲兴经过小男孩身边,没停步,他担心被跟踪,自己不怕,但累及小男孩一家就不妥了。
小男孩似乎明白,窜的一声,在前面小跑起来。
轲兴也加快脚步,有时跛着,有时大步而走,始终跟着那个小男孩。
两人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片低矮的棚户屋,这里住的不用说都是穷苦人家。
小男孩停在一个门口,扭头看向轲兴。
轲兴经过小男孩身边时,把包袱塞给小男孩,低声说:“口袋留几文钱带回去。”
小男孩喜悦地紧抱着包袱,推门进去,随即掩上。
轲兴脚步不停朝前走去,在一个转角处躲起来,瞄着小男孩的家门口。
过了不久,小男孩开门闪出来,左右没看见轲兴,急忙关上门,朝来路跑去。
轲兴在小巷待了好一会儿,确信没有可疑人前来打探,才舒了口气,寻路走出这片棚户屋,回到庆隆街。
他决定暂时不去集市,想去城隍庙附近逛逛,打探张旺的住所,傍晚那里有很多乞丐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