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直挺挺的站在刘继元的面前不卑不亢神色如常。
他望着刘继元良久才道:“我如今身为宋臣,自然得为圣上出力陛下,降了大宋吧,莫要再与那辽人来往。”
刘继元冷冷一笑,道:“朕可一向都道杨将军忠心耿耿可如今转投宋室,便来劝旧主投降,你的脊梁,倒是真会弯呐。”
“外臣在汉室时受尽排挤,当年若非宋室先帝救我于危难之中,我又如何能活到现在,士为知己者死,先帝救我,我今日必定报答。”
杨业不卑不亢,一副正义凛然之姿。
刘继元随手将手中的茶碗掷于杨业的脚边,怒道:“可你曾知道当初若非朕心慈你的妻儿及强保中的幼女可都纷纷人头落地了哪还能容他们逃出晋阳与你在那汴梁汇合。夫妻团聚一家团圆!”
“陛下恩惠,杨业没齿难忘,故而杨业才亲自前来劝降,想要保住陛下您的性命。”杨业隐忍着捏紧了拳头,一字一句的说的清楚。
岂料他话音刚落,这埋伏在凉亭周围的侍卫倾巢而出,手持利刃朝着杨业攻击而来。
刘继元眼神轻蔑,南唐后主的下场他不是没听说过,故而他又怎么肯做降国之君。为今之计,只有生擒了杨业,令占领孟县的杨家军退兵。
他到要看看这杨业的性命在他儿子以及士兵的眼里,到底有多重要。
杨业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几个回合下来,那些侍卫倒也不曾占到半分的便宜。
也正在此时,刘继元的贴身侍卫扔出了绊马索,一众侍卫瞧见的绳索,便也是计上心头,身手利索的在杨业的脚下盘绕着。
杨业提枪横扫着,每一步看似踏入了敌人布的陷阱,可正当侍卫拉绳索时,便又扑了个空。
正在此时,一杆银枪带风而来,狠狠地刺进了杨业面前的侍卫胸口,鲜血喷洒,浸湿了杨业的玄色长袍。
杨业微愣,随后便瞧见了飞身而来,抓住枪柄的卫姝,抽出银枪,与杨业站到了一起。
“爹,你没事吧。”随行的自然还有七郎,此时二人正一前一后的保护着杨业,七郎的脸上满是担忧。
“好孩子,爹没事。”杨业瞧着突然出现的二人,心里头倒也宽慰不少,随即便与二人合力将侍卫一一击退。
刘继元瞧着自己的计划不成功,见着自己的亲卫一个一个的倒下,心中也有了惧意。
他不想做亡国之君,可他更怕死。
正在刘继元准备逃跑时,卫姝奋力将手中的银枪掷了出去,枪头用力的刺进刘继元脚边的泥土之中,吓得他不敢再往前半步。
卫姝跃身而起,踩过刘继元的肩头,抽出银枪,落地后潇洒利落的转身,带血的枪头搭在刘继元的肩头,凌厉的双眸直视着他。
山风撩起卫姝的裳摆,将枪头低落的血珠也吹的偏了,落进了泥里,裹上了沙土。
杨七郎顺手捡起地上的绊马索,准备上前将刘继元绑上,可杨业却出声制止了。
“爹,他可想杀了你。”杨七郎十分不解。
“可他说到底,还是北汉军的君上,也是爹的旧主,给他些颜面吧。”杨业拍了拍七郎的肩,语气平静。
七郎很是不解,却依旧听了杨业的话,丢掉了手中的绊马索。
卫姝则是负责押送着刘继元,朝着山下的宋军大营走去。
夏天的风带着太阳的灼热,吹在人脸上时令人有些窒息,刘继元到底是北汉之主,关押他的地方也不会太差。
况且京中传下旨意,就在这两日皇帝会到达镇州,这镇州的防卫自然不敢松懈,反而更加严密,谨防有降臣对皇帝图谋不轨。
“小姝,这刘继元那里,没什么异常吧。”书房内,杨业认真的问着面前的卫姝。
“回元帅的话,刘继元近来很是安静,投降的大臣们也与他分开关押,不曾见过面。”负责看守刘继元的卫姝抱拳,谨慎的回答,不敢有一丝的疏忽。
“圣上明日就会到达镇州,这布防上,大郎,可有什么要紧的?”杨业随即又问道。
杨大郎抱拳答道:“回元帅的话,万无一失。”
“好,越是紧要关头,便越不能松懈,今夜就在辛苦一下,待得来日回京,再好好休息。”身为主帅的杨业自然是心疼这些下属的,更何况面前的还是自己的孩。
“是,元帅。”一众人抱拳回答着,随后便都散了出去。
皇帝随行的仪仗恢弘,内侍宫女近卫,以及随行的大臣,排了大概十余里。
杨业率军出城在数里外相迎,随后便与皇帝的仪仗一同回去镇州,住进了驿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