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女子颤抖着身体,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一句。
声音轻得仿若没有。
沈衍感受到颈间突然传来的湿润,他叹了口气,转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在她耳边肯定道:“是,我回来了。”
“对不起,夏儿,我来晚了。”
这一个拥抱,迟了整整一年。
直到听他亲口确认,邬夏夏再也抑制不住胸口处翻江倒海的情绪,汹涌的泪水止不住得流着,很快,染湿了男人干净的衣领。
她贪婪地嗅着只属于沈衍身上好闻的气息。
可不过片刻,她猛地推开了沈衍,背过了身,眼底留存的尽是自卑与伤痛。
不——
她已不再干净,她的身子早已布满脏污——
她已经——
不再是先前的那个干干净净的邬夏夏了.....
指甲狠狠地嵌进掌心,可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夏儿,怎么了?”
沈衍见她情绪突然变得不稳定起来,有些急迫。
“阿衍哥哥...”她哭得肝肠寸断,唇瓣被她咬得出了血:“我,我已不是清白之身....我,我好脏...我......”
最后一句话说完,邬夏夏已经心如死灰。
她握紧了拳心,心如刀割,如今的她,又怎配得上干净高洁的沈衍....
物是人非,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夏儿!”
沈衍急切地再次将她转过身,大力按进了怀中,眼中猩红一片,一遍遍地纠正她:“我决不允许你这般诋毁自己!”
“在我心里,夏儿是世上最干净、漂亮的小公主。”
他捧着女子梨花带雨的小脸,虔诚地吻向她的额头,轻声道:“只要夏儿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男人眼中的柔情一点一点冲散了她心底的自卑和怯懦。
邬夏夏再也抑制不住,扑进男人宽阔温柔的胸膛,手指紧紧地抓着他整洁的衣角,将那一片揉得皱乱,哭得天崩地裂。
“阿衍哥哥,夏儿好想你.....”
沈衍支撑着她无力的身体,将自己身上的热量传递给她,任由她哭着。
二人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相拥。
过了很久很久,直到眼泪再也流不出来,邬夏夏终于哭累了,她静静地靠在男人的怀中,听他一点一滴诉说着他在珍药谷的故事。
“藤蔓...”
“所以,真的是萧景砚那个疯子害了你!”
邬夏夏的眼底划过一丝显眼的痛恨,隐忍地说道。
她见过守着这里的守卫们,每个人的耳后都有这样一个像藤蔓一样的印记。
所以在听到沈衍说他在遇害时也看到过这个印记时,她几乎是立刻确认了这个事实。
她巴不得萧景砚去死。
突然,她想起刚醒来时,她看到的明明是一张白浔的脸,她不解地问了他。
沈衍自怀中取出了一张人皮面具。
“白家人精通江湖医术,小小易容术,自然不在话下。”
邬夏夏好奇地打量着它,不禁感叹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易容术....”
“若不是它,我也无法进宫见到你。”沈衍垂下眼,无奈地说道。
她扬起一抹笑容,握住男人的手掌,认真道:“阿衍哥哥,我们日后,再也不要分离,无论生死,好吗?”
这一次,她哪怕拼上自己的命,也要与他共生死。
“好。”
沈衍回握住女子微凉的手,轻轻一笑。
真好,他终于看到夏儿不再是那副心死的模样,如同阳光般炽热耀眼的小公主,终于回来了。
为了她,纵使前路荆棘,满身伤痛,他也愿跟随在她身旁,护她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