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盘棋局里,陈萍萍执子,杀庆帝护持范闲是落子初心。
林珙眼睫毛煽动,他目光悠远。
父母爱其子,为之计深远。
陈萍萍这盘棋局准备了多久,十几年。
可叹,陈萍萍为范闲倾尽所有,最后换来句。
“我来晚了。”
林珙笑容讽刺。
选一个合适的人,要花多久时间,筛选多少人。
才选出一个忠肝义胆的藤子荆。
可就算是藤子荆,也不过棋盘上一颗为范闲牺牲的棋子。
林珙轻轻拂去玄衣上的尘埃。
藤子荆其人,江湖侠客。
一夕京都街巷路见不平见义勇为,得罪郭保坤。
后妻儿无辜牵连其中,被判满门抄斩。
而鉴察院于他穷途末路之时,向其递出了活下去的招揽。
自此,藤子荆为鉴察院座下。
后被派去儋州刺杀国贼,与范闲不打不相识。
林珙勾了勾唇角,如果说这都无法说明陈萍萍以藤子荆为棋,那藤子荆回到京都后与范闲告辞。
便是明晃晃的提示。
有只手逼着藤子荆找上范闲。
是怎么说来着?
藤子荆单膝跪地,双手递上匕首,他神情悲怆,向范闲乞求:
“鉴察院有专门的案卷录存,只要你把其中一份无关紧要的文卷给我,我便我把自己的这条命送给你。”
真是太好笑了。
林珙眯了眯眼,抬头看向天际残阳鲜红似血。
藤子荆因为范闲救下他妻儿,甘愿留在其身边供其驱使,后牛栏街刺杀,以身全了主仆之忠勇,兄弟之义气。
可笑,藤子荆自以为是!
他所为的范闲救他于水火,感念范闲情义,为其不畏强权,只守世间公义说到底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范闲。
那郭保坤是这环里选出来的炮灰吗?
林家又算什么。
棋局里注定的踏脚石吗。
“踏踏踏。”
林羽自庭院外走近。
他走到跟前,垂首拜下。
“二公子,婉儿小姐说,”
“二哥,婉儿信你。”
林珙点了点头,挥手让其退下。
藤子荆,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金绣,你不要抢了。”
“你太胖了,”
“你再吃下去,二宝看见了要带你散步。”
林大宝趴在大水缸前,虎头虎脑得摇晃着脑袋。
林珙立在垂花门前,他淡淡的笑着,抬起脚步向前方的大宝走去。
这几日,事务繁忙。
疏忽了大宝。
他轻瞥了眼大水缸前虎背熊腰的大宝,摇了摇头。
几日不见,大宝似乎又圆润了些。
“大宝,”
林大宝眼神一亮,利落转身朝话语声处看去。
他肥嘟嘟的脸上笑容快要溢出,爹说二宝很忙,让大宝这几日乖乖。
“二宝,你忙完了?”
大宝可想二宝了。
林珙含笑站在原地,他双手张开,将不远处小跑来的大宝抱了个满怀。
“呃。”
林珙闷哼出声,身影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他垂眸看着一无所知的大宝,无奈得摇了摇头。
“大宝,想不想要会飞的竹蜻蜓啊?”
林珙单手一招,手心里一根精致的竹蜻蜓静静躺在那。
“哇,”
大宝眼神一亮,胖嘟嘟的短手伸在半空中,眨眼间又缩了回去。
他舍不得得瞧了眼那新奇精致的竹蜻蜓,转瞬低下头。
“大宝想要,爹说要有礼貌,不能抢的。”
林珙失笑,他伸出手掐了掐大宝两颊的软肉。
“二宝送给大宝的。”
“真的。”
“先散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