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已惘然。”
她抿着嘴,双眸黑寂犹如暗夜之下江河无声翻滚。
战豆豆伸手取过另一张信纸,甫一打开,一个浅笑吟吟的少年公子跃然眼前。
这人生得极好。
眉目似星辰,清风朗月入他怀。
一身玄衣,透着莫名的孤傲。
战豆豆手一松,两张信纸飘飘落在桌案上。
林珙。
“你可查过这人来历?”
北齐太后手一张,一封拆过的书信赫然躺在其手心。
“不曾。”
战豆豆拿起书信,她神色忐忑,直觉告诉她,林珙这厮胆大无忌。
果不其然是两张信纸。
“此事不宜声张,”
北齐太后转身,长裙拖过地面逶迤雍容,她回头,目光冰冷。
“处理掉吧”
“儿臣遵旨!”
青山。
正是一年好时节。
青山翠绿,风过草低头,溪水潺潺,湖泊如镜点点微光。
参天大树上,少女斜靠树枝,娇艳憨态的容颜上蹙着眉,她咬着山果,粉唇边汁水流淌。
锦瑟无端五十弦。
什么五十弦?
听不懂。
海棠朵朵秀眉一皱,谁的信啊,文绉绉的。
能不能说点人话。
她张嘴,又咬下一口果子。
耐着性子,海棠朵朵眼皮轻抬,继续看了下去。
她海棠朵朵,北齐国圣女,国师苦荷的关门弟子。
常年呆在青山,非宫中传召,不下山。
海棠朵朵秀手一翻,瞥了眼书信外的落笔:林珙。
她手一抬,果核自十几米高空落下。
一弦一柱思华年。
嗯,还是听不懂。
下次得跟这个林珙说一声,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干脆点。
海棠朵朵嫌弃得翻了个白眼,她挪了挪屁股,换了个姿势,坐久了有点累。
她后仰着头,漫不经心的看着手里的信纸,另一只手自身前裙兜里随意一掏。
“咔擦。”
这果子就是甜,等会再去薅几个去。
此情可待成追忆?
海棠朵朵张口一咬,轻飘飘的瞥了眼,什么情?什么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咳咳咳......”
少女粉脸通红,她张着嘴,直直咳嗽。
什么鬼诗词。
海棠朵朵瞪着信纸,似要将那人瞪出一个洞来。
她再怎么不通文墨,这两句诗,她还能理解错?
“咳咳咳......”
手抠着喉咙眼,这该死的林珙,海棠朵朵秀手一扬,信纸似断线的纸鸢,在高空打转,无力落下。
她轻拍胸口,差一点北齐圣女,苦荷大宗师关门弟子被一果子噎死了。
两张信纸在风中翻转。
海棠朵朵随意瞥了眼,少年浅笑吟吟,立在树下。
芝兰玉树。
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何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文绉绉的词。
绿叶缓缓落下,清风过,枝头上再无少女身影。
海棠朵朵翩然起落,她伸手一招,信纸被少女抓在手心。
林珙。
竟然戏弄她海棠朵朵。
少女鼓囊着腮帮子白了白眼,还敢将画像一同递过来。
“长得还算看得过去。”
海棠朵朵仔细瞧了瞧画像上的人影,她沉了沉眼眸,转身向着山里去。
瀑布边。
流水似九天银河倒挂,哗啦啦作响。
“师父,我下山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