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珙。
少女泫然欲泣,她小步走向前方静立的身影,而后飞身奔向那人。
林珙微微一怔,他长臂一伸接住小跑来的少女。
海棠朵朵伏在林珙肩头,她垂下眼眸,静静抱着少年。
林珙身体僵硬,倏然笑开,目光里笑容盛大,他轻轻回抱怀里少女。
“海棠,”
“嗯。”
“男女授受不亲。”
林珙眉眼带上调侃,他轻声开口逗弄着怀里情绪低落的少女。
海棠朵朵吸了吸鼻子,她脸上一红,倏然推开少年。
“哼。”
少女矜娇得翻了个白眼,她抱胸站在少年眼前。
“海棠,”
“吃饭了。”
林珙笑弯了眼眸,轻声哄着面前的少女。
海棠朵朵心尖一跳,竹桌上饭菜温热,她轻轻看向身旁淡然不语的少年。
她一直都知道,林珙,南庆宰相之子,金尊玉贵,一双手只习文提剑。
海棠朵朵低下眉眼,她小口吃着碗里的菜蔬,眼角莫名酸涩,少年玄衣潋滟,气度天成,是极尊贵的人。
狼桃蹲在竹林间,少年眼神清亮,眼巴巴得盯着前面不远处的竹桌,好香!小师弟这是做了什么菜?
他猛地吸了吸鼻子,肚子咕噜咕噜得叫。
木蓬猫着身子,小声推了推大师兄,少年眉眼慌乱,大师兄你收敛点,我们这是在偷看!
一顿饭,两人。
静静吃了半刻钟。
林珙宠溺一笑,他施施然起身,挽上衣袖,少年手指修长白皙,他自然得拾起碗筷。
海棠朵朵忽地笑开,她起身,眉眼明媚,收拾起竹桌。
两人相视一笑,配合默契。
狼桃迈步踏出,他还没吃呢!怎么就收桌子了?
木蓬死死抱住狼桃腰身,大师兄冷静啊,饭什么时候不能吃,戏只有今天,还是海棠和小师弟的戏,难得啊。
小院里。
林珙轻轻擦拭手上水渍,他眉眼微动,轻瞥了眼面前沉默安静的海棠朵朵。
他必须要离去了,
南庆使团还在等他。
少年垂下眼眸,他伸手从怀里掏出数瓶白玉瓷瓶,瓷瓶温润,在日光下柔柔生辉。
这是他这些时日在青山竹屋阅尽医书,做的小玩意。
林珙轻抬眼皮,辞行二字在口里难言,少年长长的眼睫毛轻轻煽动,遮盖住眼底的温柔。
“海棠,这些瓷瓶里是我做的药丸,你留在身上防身,”
“所有小瓷瓶的药丸如果服下解药,毒性至少加重三倍,”
“这是软筋散,我在其中添置了其他几味药性相冲的药材,调制了分量,至少能维持两刻钟,有解药,服下药效翻倍。”
“这是痒痒粉,触之奇痒无比,真气逆行,若不慎中药,冰泉水泡澡,绝不能抓挠......”
“这是哈哈丸,一旦沾染,身子难控,狂笑不停......”
“这是加强版泻药,效果显著,当场便能发作,”
他眉眼严肃,细细叮嘱着使用安全和药效。
费介此人,若是真的直接对上,其玩毒数年,单就抗药性必然不弱,毒药对其的作用太小了,一是防备心,二是......
林珙微微一笑,他林珙自有自知之明,玩毒他一个略通皮毛的怎么能跟用毒大家相提。
只是,少年垂落眼眸,竹桌上小瓷瓶温润生辉。
费介再厉害也不过是人,人就会有弱点。
些微小玩意,费介恐怕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这些也不是什么毒药。
少年眉眼淡然,目光中光芒轻闪,费介一旦自傲,小瞧了这些玩意,服下解药,药性至少翻三倍。
如此,也就给海棠等人一个抓捕的时间。
至于羊肠手套,他不在场,费介反应两说,就怕其癫狂不知分寸。
“啧啧啧,定情信物。”
狼桃眼神发亮,少年眉眼似虎狼般,挤眉弄眼与一旁猫着身子怪笑的木蓬达成一致。
小院里。
海棠朵朵垂落眼眸,目光落在竹桌上白玉瓷瓶上,温润的光泽让她失神。
她低着眉眼,不言语。
林珙轻抬眼皮,少年眉眼淡然,嘴边噙着浅笑,他笑容温暖。
“海棠,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