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瑛如此快的雷霆手段,让很多人根本就没想到,不少人在家里急的嘴都快冒泡了,可却因为凤翔卫的宵禁毫无办法。
待到第二天一大早,人们惶恐的推开门,却发现外面街道上已经被水冲洗的干干净净,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
岐王府……
今日一大早,很多官员便火急火燎的冲到了岐王府,还没到自己工位上呢,就齐齐堵到了王府长史胡善的门口,等着胡善来。
胡善年纪大了,岐王允许他乘轿撵往来于王府。可是,老人家却从来没用过。所以,直到老人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进来,人群才呼啦啦的冲向了他。
这一下,可把老头吓得不轻。
得亏王府的侍卫机灵,连忙在老头面前拉起了一道人墙。
老头拍了拍胸口,仿佛被吓到了一样:“诸位同僚呦,尔等急急忙忙的,是为何啊。差点儿没吓到老头子我。”
“长史大人!”一个身着深绿色官袍的人影站了出来:“下官要弹劾凤翔卫大肆屠戮!”
“对!”
“长史大人,您要为我等做主啊!”
胡善那浑浊的双眸中精光一闪,道:“哎呦,各位呦,你们应当知道,这凤翔卫向来只听殿下的命令。这要弹劾……”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闭嘴了。
胡善抚了抚快到胸口的胡子:“各位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莫要误了政务。”
“长史大人,我等还要弹劾一人……”
“谁啊?”
“仓曹事掌事李瑛!此子倒反天罡,颠倒乾坤,实乃罪大恶极之人!”还是刚才那位身着深绿色官服的人站了出来。
胡善眼睛微微一眯:“岳户曹,这话可就过了吧。对待同僚,怎能用倒反天罡,颠倒乾坤这样的词句呢。”
姓岳的户曹站了出来,一脸义正言辞的道:“大人,李瑛此贼在东市哗众取宠,效仿当年商鞅徙木立信之举!
下官倒要问问,他是想让我岐国也学那暴秦,二世而亡吗!”
“二世而亡?”
就在这时,李瑛的声音从胡善的背后响起。
只见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扶着剑从大门迈入:“岳兄这话,本官可当不起啊。只是,岳兄可否给本官解释一下,什么叫岐国二世而亡?”
“世人皆知,商鞅之法暴虐不堪。你在东市学他哗众取宠,岂不是让我岐国也行暴秦之法?如此一来,二世而亡……”
“岳兄……本官没记错的话,好像岐国也是我大唐的藩属吧?
殿下岐王的封号,还是先帝赐予的。
怎么听岳兄的意思,岐国要自立吗?
岳兄……”李瑛的语气陡然变得森冷起来:“你这是要陷殿下于不忠不义之地啊……”
唰……
这偌大的王府前院,顿时静了下来。
扣帽子而已,谁不会啊!
孤效仿商君徙木立信,你就给孤扣了个想让岐国二世而亡的帽子。
孤倒要看看,这顶大帽子,你是接啊还是不接啊?
“呵呵……”人群中又是一人走了出来,此人的官服与胡善的相近,同样为朱红色:“岳户曹只是一时激愤,以致说错了话。我岐国上下忠于大唐,自然是不会有忤逆的心思的。”
司马徐瑾年?
他怎么会下场?难道和他也有牵扯?
李瑛心中权衡了一下,却不说话。
“对对对,下官只是一时激愤,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李瑛的视线在二者之间扫了一下,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各位,这点卯的时间快到了。可莫要误了时辰,要不然,老夫连喝茶的银钱都没了。”胡善笑眯眯的示意众人让开。
徐瑾年出言附和道:“长史大人说的是。尔等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莫要在此聚集,误了正事。”
李瑛轻哼一声,便要离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胡善却开口道:“李仓曹,老朽这年纪大了,腿脚不太利索,可否劳烦你搀扶一段路啊。”
散去的众人再度停了下来,有些吃惊。
“孟子曰,敬长,义也。长史为国操劳,能搀扶长史走一段路,乃是在下之荣幸。”李瑛走上了前,微躬下身子,把住了胡善的胳膊。
胡善笑呵呵的道:“好,好好。我这老朽走不了多远,似你这等年轻人,正当努力啊……”
“老大人之教诲,晚辈必不敢忘……”
一老一少相扶着走远,没多久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二人身后,徐瑾年原本还算温和的表情,多了几分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