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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调民团说起来简单,可真正做起来就麻烦了。各地民团那也不是老太太捡出来的软柿子,明里不敢违抗王府命令,可暗地里给你使绊子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计划第一期是抽调三千民团兵作为镖师的,平均下来,一个州府抽调还不到一百人。然而,就这真有人给李瑛使绊子。
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各地团练使抽调的民团兵陆续抵达凤翔。为了给这位主簿大人面子,许多州府都是团练使或者团练副使亲自来的。
李瑛抽了一天的时间,将这些人聚集在了一起。一是为了感谢各地州府的鼎力支持,二则是和众人讲述一下即将实行的轮换制度。
毕竟,官场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花花轿子众人抬。人家给李瑛脸面,李瑛自然也不能始终板着。要拉拢人心,自然是要恩威并施。
当然,顺带着也是让四海镖局准备接收来自各地的团练兵。
可是,这宴会还没进行到一半,就出了事儿了。底下的官员前来禀报,查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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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一堆的老弱病残,拿个刀手都在颤抖的所谓“民团兵”,李瑛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极其冰冷。
周遭其他州府的来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很想看看这武州团练使是几个意思,人不来也就算了,竟然真敢得罪这位祭酒大人,给他使绊子。
他们也想看看,这位祭酒大人会如何处置此事。
“这就是你们武州团练使给本官的兵?”李瑛用冰冷如刀一般的眼神看着面前额头上不断流冷汗的武州民团的这位旅帅。
武州团练使和团练副使并没有来,只是派出了麾下的一位旅帅。
州府民团毕竟不是正规军,其实人并不多,多一些的两三千人,少一些的则或许连千人都不到。而此次抽调,李瑛是根据各地民团报上来的人数,按比例抽调的。而武州民团,实际上只抽调了不到一百人。
可如今,却一下查出了二十七个老弱病残,达到了人数的四分之一。
“是,是的……”这位旅帅不禁冷汗岑岑。
李瑛冷笑一声:“很好!”
“来人!”
“在!”
苏行之和白少泽两人出现在了门口。
“各地民团,仍属军列。如此老弱病残之军,上不得战场,杀不得贼首,这便是你武州团练所带的兵吗!
你武州民团乃是军队,某便以军法斩你!
以次充好,骗取朝廷军饷,此乃盗军之罪;违抗上命,曲解军令,此为慢军之罪!
两罪并罚,推出去斩首示众!”
“得令!”
旅帅唰的一下脸都白了,连忙喊道:“大人,大人,大家都是这样的啊!”
这话一出,周围的团练使顿时变了脸色,恨不得把这口不择言的蠢货塞粪坑里溺死。你特么是真该死啊!
莫说民团了,便是募兵的正规军吃空饷也是常事。可这事儿你能干,你特么不能说啊。
没看出来主簿大人根本就是在借题发挥,杀鸡儆猴吗!你特么倒好,自己蠢,还要在这儿掀桌子,拖我们一块儿下水!
这主簿大人真要认真起来,大家伙哪个屁股是干净的!
李瑛全当没听到,只是给两人使了个眼色。
苏行之率先上手,一脚就踹在了这旅帅腿弯,让他跪在了地上。紧跟着,两人上手反剪其双手,押着他便出了营帐。
不多时,门外的惨叫声便戛然而止。
“传某军令,命彰义节度使发兵两千,抓捕武州团练使,以正军法!”
“大人,何须节度使大人出手。末将便可解大人之忧!”一个人影立马就站了出来。
此人乃是渭州团练使龚铨,因靠近西域边境,所以手上的兵是比较多的,达到了四千人左右。而且,龚铨手上的民团兵,大多都是战场上伤残退下来的老兵,战斗力在各地民团中都属于前列。
有人带头,很快便跳出来了好几个人。原州团练使,泾州团练使,陇州团练使……一个个全都是靠近武州附近的,这些人义愤填膺,恨不得将武州团练使现在就给弄死。
这就是惹了众怒了啊。
李瑛瞥了一眼众人,便知晓他们心中所想,无非是担心拔出萝卜带出泥罢了。虽知晓这些人屁股也不干净,但是李瑛并不打算扩大此事:“本官知晓各位立功心切,但军令如山,岂能朝令夕改?”
这话一出,众人不禁有些不甘。琢磨着是不是私底下把好邻居给提前弄死,千万别让他到凤翔来。
“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这四海镖局。其他的,不过是旁枝末节,不必细究。”
团练使们闻听此言,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能爬到一地团练的,也都不是什么笨蛋。都听出了李瑛不希望扩大此事的意思。这说明,此事到此为止了。
不过,这话也是一个警告:办好镖局,什么事儿都没有。可要是办不好,当心人头落地。
杀鸡儆猴之举,终究还是有成效的。
各地团练纷纷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配合,这四海镖局很快就初见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