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顺没想到纤瑾反应这么大,“纤瑾阿姊,我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你莫要多想。让贤之类的话,以后莫要说了。我只是觉的,既然都是我宫里的人,便应该互相帮扶,加深理解才是。要是我整日高高在上,那便不知底层宫人们的难处,只有增加双方的交流机会,才能增进感情,上下一心。不止杂役宫人,包括纤瑾你,想说什么,哪怕是与公务无关的闲话,我也是愿听的。”
纤瑾神色缓了缓,“公主仁善,事事替奴婢们着想,可她们未必会理解公主的好意。此事,还望公主三思。”“好,那便把这条去了吧。”
想想武则天设铜铜匦,从此言路畅通、下情上达,由是人间善恶事多所知悉。再看看自己,别说铜匦了,想给几个小宫女信访权都给怼回来了。广开言路,对底层人民、权利集中固然有利,却势必会削弱像纤瑾、银月这些中间领导的权威,她们自然极力反对。武则天能推行铜匦制度,也是因为她执掌朝政多年,对这些官员有足够的掌控力和威慑力,才能做到此事。这可能也是顺顺崇拜武则天的原因吧。那么多别人不敢想、不敢做也想不到、做不到的事,她竟都做到了。碰上这么一个千年难遇的后妈,顺顺也只能自认倒霉。
纤瑾继续察看顺顺递给她的一大摞文件。若有宫人办事不力,查清缘由,记录在案,犯事宫人画押。记录一份上呈至宫正司,让她们按宫规处置,一份在殿中留着。宫人每月的奖惩情况也应记录。
“吾说过,我宫中严禁有人泄主私密、散播谣言、坚守自盗。一旦发现,便叫掖庭局换人吧。根据每月的考核表,宫人无过当赏,就赏三分之一的月俸吧。若有宫人一月记过三次,或月月都有过错,那我和光殿也容不下如此粗疏散漫的宫人,也叫掖庭局换了吧。不过,换人需得吾首肯,你不可自专。”
“臣起先还以为公主是有德无威,多恩无罚,如今看来臣是多虑了。”纤瑾面露赞赏(也可能是刚劝领导收回了信访权,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