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8.16早7:00
“小集,你起床了吗?早餐已经做好了哦。”
我双眼圆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死盯着光秃秃的天花板。我也不知道我醒来多久了,只知道我醒来后便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直至听到媚芸的叫喊。
我想了很多,不仅仅是昨晚和媚芸的互动,更多的是我所获得的信息。虽然有部分疑惑得到了解决,但仍有大量问题不能解决,甚至还增添了一些疑问。昨晚我一躺下后就马上感到晕乎乎的,我都怀疑是不是那家伙给我下药了,得好好问问她才行。
“小集,你到底起床了没啊,没起我就要进去叫你了哦。”媚芸的声音逐渐靠近。我刚想回应她,但早已干枯的喉咙只能发出一点点沙哑的声音,根本阻止不了媚芸前进的脚步。
糟了,我还没穿衣服。
我赶紧伸手向床头放衣服的地方,这代表着我的整个光的上身都将暴露在被子的保护之外。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完了、
门轴开始转动。
我抓到了衣服。
门越开越大。
我扯起了被子。
当门打开到能伸进一个脑袋时,媚芸小巧的脑袋就伸了进来,小眼珠子咕碌碌地转着,想洞察这个房间的每一个细节。
而此时的我呢,恰好把被子拉了起来,刚好能把我的身体完全盖住,真是有惊无险。
“什么嘛,你起床了就说一声嘛。不过你要想让我看看你的裸体也不是不行。”媚芸一脸失望地说。
“我……”我以十分沙哑的声音努力挤出了一个字,不过很快就被媚芸打断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口渴了,我给你打杯水去,你等会自己出来喝啊。”说完她便转身关上了门。
她不说到裸体我还真忘记了,我最近发现我在第一周和第二周的致死伤口周边的皮肤与其他正常皮肤相比暗淡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个伪人有什么关系。想完这些,我赶紧穿好了衣服,准备出房门,此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振个不停的手机,心想谁这一大早就打电话给我。但下一秒,当我看到手机上显示的两个字时,我感觉我的心跳都似乎停跳了一拍:
老妈。
我赶紧跑出了房间,将还在不停响着的手机呈给在客厅里的媚芸看。她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经过一小会儿的沉默之后,她坚定地说:
“接!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于是我按下了接通键,随着电话接通声而来的,是熟悉而又陌生的老妈严厉的批评声:
“宣集!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一晚上都没有见到你人。你知道我在家里有多担心吗……”
老妈还在喋喋不休,我向媚芸使了个眼色,询问她我应该怎么回答。她便凑到了我耳边,轻声说道:
“实话实说就好,反正等会她也不存在了。”
听到这话,我不禁汗毛直立,我真的能对她下手吗?不过当务之急应该是回应电话。于是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打断老妈的连招,不过看起来并没有效,没办法,直接说吧:
“老妈,我昨晚在同学家住了一晚,一会我就回家了。”
“哦,是这样吗?那你等会别回家了,到家旁边的那条小河的河岸上来,我在那里等你。八点之前来哦。
河岸?
还没等我追问,老妈便挂断了电话。我抬头看向媚芸,只见她双眉紧锁,一副严肃的神情。我问她:
“怎么说,去还是不去。”
媚芸好似陷入了沉思,一时间没回答上来我这个问题,我在旁边耐心地等着她。一会儿后,她作出了决定:
“去,跟他们硬碰硬,大不了再来一次。”
随便对付了一口早饭了之后,我们便开始武装自己。检查了一下弹夹,又带多了一把匕首,虽然这些武器我都不擅长使用,但我知道,没了它们,那就是没命。
2023.8.16早7:55
我和媚芸正沿着河岸寻找着老妈的踪迹。河岸的滩涂再往上一点是大片的芦苇地,那无疑是绝佳的伏击地点。我的手时刻伏在腰上的匕首把上,以便反应突然的袭击。不过媚芸倒是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仍双手大摆臂着前进。
“媚芸,小心着点伏击。”我说着,眼睛仍盯着那芦苇地。
不过,我并没有得到应有的答复。
“小集,那个是你妈吧。”
听到这个,我立马转头过来向前方看去:
在前方约莫50米的地方,立着一个萧瑟的女人身影,好像正等待着什么。
“没错,就是她。”
我们加快了步伐,老妈好像注意到了我们,也向我们走来了。
走到了相距约5米的地方,我向老妈举起了手,示意她不要再往前走了。老妈也确实没有再往前走了,而是看向了媚芸,开口了:
“儿子有出息了啊,但是,真的很对不起,我必须要在这里杀掉你。”
说完,老妈便猛地将头转向我,手上反射出了和第一周一模一样的金属光泽,准备向我袭来。
但她还没来得及抬起手来,媚芸便已经向她的手开枪,只见那只手顿时开始融化并逐渐消散。
老妈很是诧异的盯着她融化的手,随即又大叫着向我们冲来。我注意到老妈的目光往右方的芦苇地里瞟了一眼,顿时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拔出匕首来。
就在我拔刀的那一刻,芦苇地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很熟悉的身影,直向我冲来。我举刀格挡,刚好挡住了他化作刀刃的右手。但是我的力气远不足他,退了一步才勉强保持住了平衡。此时我终于有机会定睛一看,果然,就是那个伪人的“我”。
在出门之前我和媚芸便商讨了战略,达成了“我”和老妈一定在一起的共识。媚芸还提议说,如果老妈我下不去手,那就她来解决,而我负责牵制“我”,待她解决后就来帮助我。
我右手持刀与他相持,左手向枪的位置摸去。但我却没想到他将左手也化为了利刃,直直向我的腹部刺来。我以最大限度扭动我的身躯,但右腹还是被刺中了部分。
我意识到了与他近身战相当不利,便向后大跳了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腹部的刺痛让我有点难以保持平衡,我咬紧了牙关,拔出了枪,向“我”射去。
但令我震惊的是,我射向他头部的子弹毫无效果,根本无法阻止他前进的步伐。我愣住了,脚像粘在地板上似的无法移动,只能看着他一步步向我逼近,他举起了刀,我本能反应闭上了眼。
一片黑暗中,我又开始回忆起了这几天的经历,到底是什么便我走到现在这一步的。是那个发卡吗?是那些伪人吗?还是难道真的要重来吗?
“小集!”好像很遥远又好像很近的声音传入我耳中。随后的是一声枪响,震耳欲聋。
啊,是媚芸!不,我还不能死在这儿。
我彻底苏醒了,并伴随着一阵白光闪过。我睁开了眼,发现本该砍在我头上的刀,此刻却砍偏了,但是却正正好好砍在了媚芸的右手上,整个小臂都被切了下来,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我们三个都呆愣在了原地。但直到利刃入肉的“唰唰”声响起,我才意识到时间的流动。但是,清凉的晨风,好像停了。
老妈贯穿了媚芸的左胸。
大滴大滴的血液砸在了滩涂上,此刻的“嘀嗒”声显得格外的刺耳。它染红了这泥水混和的土地,也染红了我复仇之心。
啊!!!”我绝望地大喊着。以匕首划破了“我”的喉咙,又将其踹开十多米远,随即又将枪口对准了老妈的脸,此刻她的脸在我看来无比的丑恶。我连开了七八枪,以这把冲击力不大的枪将她的脸打得血肉模糊,几乎削下了半个头颅。到这时,她才拔出了插在媚芸身伴里的剑。
我赶紧扶住了将要倒下的媚芸,用手堵住了她的伤口,试图堵住那喷涌而出的血泉,但却根本无济干事。我隐约听到她正呢喃着什么,于是把耳朵凑到了她嘴边,听到她正以颤抖的声音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我刚想开口询问,便看到了答案:
地上媚芸被斩下的小臂,此刻正逐渐融化,最终变成了一堆银白色的液体,向她的断臂飞来,又合成了一个完整的手臂。
媚芸颤颤巍巍地挣开了我的帮扶,她胸口的伤口仍然在不断地冒血,感觉每一个向前的步伐都能要了她的命。她又以她颤抖着的新右手变出了一把小刀,狠狠地向倒地的“我”的头部砸去,随即又向他补了两枪。开了两枪后,她好像已经坚持不住了,突然倒地而去。
此前还呆愣在原地的我,此刻赶紧跑向了媚芸倒地的地方。我的心情无比的复杂,难道媚芸也是伪人吗?那如果她不是,那为什么她能将断臂复原。如果她是,那又为什么不把伤口完全修复好。即便是看到了这样的现实,我的泪水仍不自觉的在眼眶里打转,没有愤怒,只有悲伤。思考了片刻,我还是决定把她送到医院去。
2023.8.16下午3:00
媚芸已经昏迷了将近七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