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大奶奶到底为啥犯的疯病,不过就是没有男人伺候而已。丛四个月前听说嫂子成天闹着要吃冰,还要天天喝凉水一天一洗澡,她就知道这娘们就是个憋疯了。那时她心里还暗暗的得意,心想“别看你是当家的。但是这别的娘们都有的,你就是别想有!“然而今天真是现世报,没想到自己有的也说没就没了。想到此处,那才真是个伤心。“府里这些男人,”她一边掉眼泪一边想,“居然没有一个看上眼的。以后要想打个野食,还要偷跑出去,真是麻烦!“悲哀欲甚,不由得就泪眼滂沱,大叫了一声“死鬼啊!”又看了一眼焦挺,却见他紧皱着眉头,看来咽气的时候极为痛苦,便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走了这般皱眉头,到底是哪里难受啊?”
“我腚里难受!”话音刚落,就听见这么一句回答。
二奶奶刚开始还没醒悟过来,还在寻思这是哪里来的怪声。待这声音又道:“腚里像塞了个什么物件,涨的难受。“这才反省过来,竟原来是棺材里的焦挺在说话。
“啊呀呀诈尸了!”她尖叫一声,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怎么了?”大奶奶和家人们都没听见焦挺说话,只看见二奶奶昏扑在地上,连忙过来看顾。都还没注意焦挺在棺材里像一个蛆一样扭来扭去。众人正在给二奶奶掐人中拍胸口,却又听见有人说“谁给我看看后腚啊?实在是胀痛的厉害!”却也没有在意。只有大奶奶听出了是焦挺的声音,可一时也忘了他已经死了,又是依着自己脾气随口就骂:“老二你这个死鬼又瞎搅和啥?没看见这里忙着吗?”说完才猛醒过来,一蹦多高大叫道“哎呀我的妈呀!这怎么又活了?”
众人还没救醒二奶奶,回头一看焦挺从棺材里坐了起来,一脸煞白的四处看顾,也都是被吓得惊叫起来。有几个胆小的抱着头就往外跑。
到底是曲贵见多识广,老家人焦五从容淡定。曲贵是从一开始就觉得焦挺没有什么大病,只是一时被吓坏了。拉尿那么多身体虚弱,又吃了自己的蒙汗药,一时睡过去而已。鼻息间并非没有气,只是气若游丝时有时无,让人觉察不到而已。焦五则是本来秉性就冷静,遇事不慌。两人便一起走到棺材前,看了看一脸茫然的焦挺,再看他除了脸色煞白,目光呆滞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便知道这几日就是假死,如今是缓醒过来了。
“我疼得实在受不了了!”焦挺说着扶着棺材边站了起来,然后就脱裤子。曲贵这才想起给他用药时,塞进他腚里的尖木棒。便赶紧帮着他扯下裤子,仔细看时,怪不得焦挺大喊胀痛,那木棒都要全根尽入了。他赶紧去灶房找了个火钳子,夹住木棒一使劲给拔了出来。
“爽啊!”焦挺痛快地大叫一声,“俺焦挺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爽过!”
他嘴里“哼哼唧唧”的叫着,在棺材里又将息了一会儿,这才慢悠悠的爬了出来。
这时大奶奶也明白过来,召来家人也救醒了二奶奶。众人便一起恭喜她的男人,但是头一回碰见这种事,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贺词,便乱说什么“死而复生,虽死犹生“,或者“大吉大利,大富大贵”之类的。一阵混说把二奶奶说的也算破涕为笑。
焦挺被抬出棺材,便喊着饿要吃饭。曲贵知他饿了这数日,肠胃虚弱的很,不可太多进食。便嘱咐着只能喝些稀粥,慢慢养好。焦挺倒也听话,便喝了三碗稀粥,又躺下将息。可是这饭虽未饱,但觉已经睡了三日,实在是足足的了。所以躺着归躺着,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横竖只是睡不着。
硬憋着躺了半夜,又觉得肚子饿了。便去了灶房,把睡着的厨子叫起来又让他做粥。喝了三碗以后,就更精神了。自忖实在是睡不着也躺不住了,便干脆迈步出了大门。
可一出门又想起来,自己“诈尸”这件事,村里人还都不知道。若是此时在村里溜达,恐怕碰到一个人就要把他吓死。所以想了想,便迈步往村东去。走着走着,却到了柴进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