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雅蹲下身子抱着淳于羽,说着的话语全都是带着歉疚之色,“凝珊,对不起,对不起,凝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对不起,凝珊…”
“夫人认识我娘?”
“你娘是我的亲妹妹,我是你姨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夫人认错人了…”
淳于羽一下子惊呆,不知所措的推开裴钰雅的怀抱,转身就跑,恰逢撞到迎面而来的尹呈越——药王谷谷主尹苫的长子,如今十五年纪,玉树临风的翩翩气息在他一身的青色衣袍上渐渐氤氲。他似从画中走来,向着尘世走去。
“蠢羽儿,两个月没见,你就这么想我吗?都扑到我怀里来了。”尹呈越一副老不正经的模样伸手抱起淳于羽,举高之后放在地上。
“呈越哥哥,娘亲走了。呈越哥哥,娘亲走了。呈越哥哥…呜…呜呜…呈越哥哥,娘亲走了…”淳于羽抱着那个高出自己半个身子的尹呈越,嘴里不断的重复着那句话,她第一次在人前不顾场合地放声痛哭。
尹呈越伸手在自己的嘴巴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眼神凌厉的扫视着裴钰雅和她的丫鬟,以及屋子里在场的窕纤,连衣,但却没看那个根本不会出言阻止的淳于熵。
众人就这样看着淳于羽在尹呈越的面前放声痛哭,边哭边拿尹呈越的衣服擦鼻涕和眼泪,那股子矫情劲儿早已经丢掉了奥龙阁大小姐的名头。尹呈越一点儿都不恼她的动作,反而伸手轻轻抚顺她的头发,细声的动作在安慰着淳于羽的情绪。
“别哭啦,小花猫的样子脏兮兮的...”
过了半刻钟之后,淳于羽终于消停下来,犯错的小孩子拿出自己的手绢用力的想要擦掉自己刚刚粘在尹呈越衣服上的泪澤,“呈越哥哥,羽儿不是故意的,羽儿一定会擦干净的。羽儿一定会…”
尹呈越抓起淳于羽的双手轻轻抚顺,顺便将淳于羽的手绢拿过来换上干净的那一面轻轻擦掉淳于羽眼中的泪澤,他的声音似是幽谷传响,“蠢羽儿,别擦了,脏就脏了,不碍事。”
淳于羽任由着尹呈越的动作,口中的啜泣声渐渐消殆,“你…你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该不会还是一去两个月连一封信都不写吧。呈越哥哥,你下次出去的话能够带上羽儿吗?”
尹呈越半蹲下自己的身子,双眸对上淳于羽的双眼,“蠢羽儿,知道我给你带了什么吗?我这次从南国给你带了你喜欢的紫玉琉璃灯盏。”
“呈越哥哥,你还没回答羽儿的问题。”
“这后面的人是怎么回事?你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来。”
淳于羽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一双哭过后腥红的灵眸对上裴钰雅的那双眼睛,快言快语了一句,“我不认识夫人,也不知道夫人所言何意?父亲大人,羽儿今日有客人,先行告退。”她朝着裴钰雅和淳于熵的方向微微行礼之后转身欲要离开。
“站住,如此目无尊长的模样是谁教给你的?”淳于熵一句呵斥,窕纤和连衣只得伸手拦住淳于羽的去路。
“既然父亲大人如此说话,羽儿是不得不留了。这位夫人,小女冒昧敢问姓名?”淳于羽转而对上裴钰雅的眼睛。
裴钰雅的声音微微颤抖,语气中的欣喜和激动混杂一处,“我是你母亲的亲姐姐,裴钰雅。你的母亲是宁安侯府当年走丢的庶小姐裴凝珊,你是宁安侯裴钰成的亲侄女。”
“夫人,你说错了。裴凝珊只有一个身份——奥龙阁的正夫人。娘亲已经在十天前入土为安,希望不要有不相干的人来扰乱她的清静。作为裴凝珊的女儿,心中所想皆言于表。用词不当或者语言激烈还望夫人恕罪。请恕小女无礼,先行告辞。”淳于羽说完之后朝着裴钰雅的方向行了一个礼,转身拉起尹呈越的手往外走。
“兰妃娘娘身中奇毒,危在旦夕,心中所愿唯有见到小妹裴凝珊。当年丢失之过全都是我一人之责,还望淳于小姐能够体恤人之将死,随我进皇城见兰妃娘娘最后一面?”
裴钰雅一句话让淳于羽微微蹙眉,转头看向裴钰雅,嘴里的话语听不出她的情绪,“小女敢问兰妃娘娘又是何人?”
“兰妃娘娘是我的亲妹裴钰琳,也是你母亲的姐姐。”
“敢问夫人兰妃娘娘身上的毒药是哪一种?”尹呈越不知为何突然插嘴,“也许,在下有办法医治兰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