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玉佩怎么没有事先跟朕交代?”
上官骘率先开口,“回禀皇上,这玉佩是骘儿捡来的,骘儿很是喜欢,但最后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刚刚在金銮殿看见之后,骘儿心中狂喜,一时只想着将它要回来,又怕娘亲说骘儿做不到路不拾遗,辱没家风,才一时之间扯了谎言。这么说来,那个叫淳于羽的小丫头应当是骘儿的表…”
上官骘说道一半有些忘词,抬头看了一眼裴钰雅,“娘亲,表什么来着?”
“表妹。”
“对,就是表妹。原来骘儿除了婉萱郡主之外还有一个表妹啊?他和婉萱郡主相比究竟谁比较大?骘儿到时候应该…”上官骘一连歪头追问的样子一下子逗笑了秦宁成。
“行了行了,你在说下去,可是要笑死朕了。上官夫人,夜深了,带他回家吧,慎宣该担心你们了。”秦宁成想到上官骘之前救驾有功,功过相抵,但这个扮猪吃老虎的上官骘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裴钰雅和上官骘走后,秦宁成看着兰贵妃深情的说了一句,“爱妃,虽然最后功亏一篑,但朕知道爱妃还是向着朕的,朕心甚慰。后宫交给你,朕很放心。”
“臣妾不敢,只盼着皇上能有继续用得上臣妾的地方。”
兰贵妃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淳于羽毕生的信任,自己的作为很是自私,但是为了秦墨箫他们兄妹三人,她早已别无选择。
裴家家中无人在朝中当官,空有世族的名头却早就日日羸弱,如今的荣光也是靠着自己的母亲镇国公主的余晖,姐姐上官夫人和自己这个深宫之中看似得宠的妃嫔在强撑着,说不定哪一天就要倒下去。世族的荣耀让她只能为家族而活。
这依兰殿中,真正是兰贵妃的人五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裴钰琳知道自己从来就没有冒险的资本,牢牢抓住皇上的心才能够让宁安侯府长远存在。
“若是南淑仪有你一半的温柔可人,朕也不会罔顾多年的夫妻情谊那般对她,对南家了。”秦宁成靠着兰贵妃的肩膀,语气中的落寞和叹息是不该有的,他对南淑仪也并非那么的绝情。
裴钰雅和上官骘回到家之后,上官骘脸色沉郁的甩开自己母亲的手,在前院空旷的露台上对上自己母亲的双眼,他的眼神很是复杂,有对欺骗的不甘,有对母亲做法的不满。
“骘儿,娘亲必须帮你姨母一把。你姨母好不容易得到了皇上的信赖,娘亲必须帮她一把,你能谅...”
“娘亲真是一心向着裴家呢?我的好娘亲,你当初拿我的玉佩之时是怎么跟儿子说的,你说是和父亲一起去奥龙阁为儿子提亲,早点将羽儿定下来,我还高兴的两天睡不着觉,结果呢?你用那块玉佩去伤害羽儿,她虽是早慧,但还是架不住十几个人对她的同台逼问,我看到她在正殿中哭了,都是因为你们的逼迫...”
“她本就是裴家的外孙,她是宁安侯府的外孙,她就应该属于洛城。她要是留下来,你姨母多年的心结可以痊愈,奥龙阁的势力也可以被拉拢到澜沧这一边,你还可以天天见到她,到时候你们的亲事也不是什么难事,从此青梅竹马。骘儿,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你们太自私了,利益和道理全都在你们这一边,羽儿什么都得不到,她就是一个工具。你们可有想过你们这样做奥龙阁主可会袖手旁观?这一切都是你们在一厢情愿。羽儿不是一个扯线木偶,更不是可以任人摆布的傀儡,你们问过羽儿愿不愿意留下吗?她在奥龙阁过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搅和在洛城这…这混浊的漩涡里面?”
“骘儿,你现在还太小,政治的东西你不懂。很多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你不知道你们这次的做法有多么的愚蠢。娘亲,我才十岁,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看着你们做那么多的动作也只能干看着。我要是长大一些,长成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好了,那时候的我也不至于这么懦弱。这不是你们的东西,还给我。”上官骘说完这一句之后从裴钰雅的手中抓过那块属于淳于羽的白玉玉佩,随后抛下身后的母亲跑进自己的房间。
裴钰雅看着自己的儿子,心底无端泛酸,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淳于羽这不过才只有七岁的女孩。
上官鸿在远处看见了自家夫人和儿子之间的争吵,看见上官骘离开之后,对着转过身子对上自己双眼的裴钰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走上前来搀扶裴钰雅。
“走吧,骘儿自己想清楚了就会出来的。”
“慎宣,我是不是做错了?皇帝让琳儿来做这件事,我是不是不应该帮着琳儿伤了骘儿的心?”
“过去了就别想了,阿雅,这件事无分对错。当初我看着兰妃娘娘时日无多才会透露淳于羽的存在。早知如今是这种局面,当初我就不该透露淳于羽的存在。阿雅,回去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慎宣,骘儿会原谅我们的吧...我们回去歇息吧。”
“别想了,慢慢就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