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羽诚惶诚恐的接过杜雅手中的药品,“多谢二夫人。”
“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儿回去吧。”
随后,淳于羽便回到了寒兰阁,上官骘已经在他的房间等了许久的时间。
“杜雅找你做什么?”
淳于羽将手中的药藏在身后,“我先问你一句,四喜的身份周全吗?”
“整个丞相府的人去查都只会查到四喜是逃难而来的孤女。”
“那就对了。”淳于羽将手中的药品交给上官骘,“一个大户人家的贵妇人特意和一个刚刚进府的小丫鬟如此交心,这会是一件妥当的事吗?”
“这件事我会自己去查探的,好好养伤。别接触杜雅了。”
“我知道了。”
殷瑶刚刚将杜雅见过四喜的事情告诉裴钰雅,裴钰雅便说,“明日找两个丫鬟经过蕴儿的房间说道说道,当然,不要太特意了。”
“知道了。”
裴钰雅眉头皱了皱,像是坚定了眼神一般,“趁骘儿不注意的时候用杜雅的名义给四喜送一些补汤吧,记得分量一定要足够...足够多,足够大。”
“可她是小小姐呀?也不用要她死...你就不怕伤了二公子和小公子之间的和气?”
“老大本分,老二聪明却一颗心放在杜雅的身上,老三厌倦朝堂情愿过那马革裹尸的疆场生活。若两个人逃避的借口同时死去,他们一开始会针锋相对,利用一切方法打压对方,朝堂政治会成为他们的主场,这种情况下慎宣还是能够压制的住。这或许是唯一将他们的心志拉回朝堂的一个办法。时间久了之后,他们就会慢慢淡忘那些过客般的女人。”
“小姐,你怎么这样说呢?都是你的亲生儿子呀?”
“可上官家现在只有慎宣一个人带着那个宅心仁厚,妇人之仁的秦墨南,哪里斗得过做事完美的秦墨磊?这个白热化的时段,也该让儿子们回来帮帮自己父亲的忙了。”
“小姐。”
“按照我说的去做。”
第二天一早,淳于羽早早的就跪在了秦墨蕴的房前,两个时辰之后,她的腿渐渐变麻,血液难以回流造成了脚下万千蚂蚁噬咬,可她还是一直在坚持着自己的姿态。
老远的,淳于羽便听到了两个清脆的女声。
“你听说了吗?二夫人的玉佩被她房间里的一个女婢偷出去卖掉了,向来宅心仁厚的二夫人居然直接把那个女婢的手给打烂了赶了出去。”
“你还说呢?那玉佩还是林国公府的林小姐送的,半块的鸳鸯环佩和二公子身上的可是名副其实的一对,那个女婢也是不要命了,贪钱贪到了这个份儿上。”
这个时候,秦墨蕴的门突然被打开,秦墨蕴从里面走出来,一盆脏水泼在了淳于羽的身上,弄得淳于羽身上有些瑟瑟发抖。
秦墨蕴居高临下的看着淳于羽苍白的脸颊,“本来已经打算放过你了,谁知道上官骘居然去刑房将你保了出来,差点儿伤了我的孩儿却能丝毫无伤,怎么可以?”
“是四喜的错,还望蕴公主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淳于羽前倾叩头以表自己的卑微和诚意。
秦墨蕴轻蔑的看了一眼淳于羽,她伸手扯下淳于羽手上包扎的纱布,随后奋力的挤了挤淳于羽的伤口,红黑的鲜血瞬间滴落在地上,“一个贱胚子,流出来的血也是黑的。”
秦墨蕴一把将淳于羽的手摔在地上,随后从自己身侧的丫鬟手中拿过一根粗壮的藤条重重的打在淳于羽的身上,“苏苏都得不到上官骘的一句关心,你一个贱骨头怎能让上官骘对你另眼相待?”
秦墨蕴作势要打第二下的时候,上官骘突然冲上来抓住秦墨蕴的手,转而将那根藤条给折断丢在地上,“蕴公主殿下,四喜是寒兰阁的人,母亲只让她罚跪,可没让你动手。”
上官骘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搭在淳于羽的身上转而公主抱抱起淳于羽,轻声细语的呢喃,“我昨天就不应该答应你的。”
上官骘抬眸对上秦墨蕴的眼神,阴冷的目光夹杂着七月不该有的寒气,冷若冰锥的刺中秦墨蕴的心,让秦墨蕴无端的感觉全身麻软害怕,这样的眼神实在令人望而生畏。
“大嫂,骘儿当您是家里人,希望大嫂不要以公主之身和一个丫头计较,免得让下人看了笑话,有损您公主的威严。这是第一次,也是骘儿唯一的一次警告,希望公主殿下记在心中。”
随后,上官骘转身朝着寒兰阁的方向走过去,嘴里都是对淳于羽的轻声询问,“羽儿,你身上怎么样,到底痛不痛,楠阅给的药膏幸好还有,我回去给你上药。”
回到寒兰阁的时候,淳于羽抓着上官骘的手,自己的嘴巴渐渐靠近上官骘的耳畔,轻柔的话语,“鸳鸯环佩,我听下人说你哥身上好像也有。”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羽儿,你怎么了?”
淳于羽突然晕倒在上官骘的肩头,脸上毫无血色的模样吓坏了上官骘。
直到大夫给淳于羽看过之后说,“这姑娘的脉象很奇怪,时有时无,似乎是旧病复发。”
“她身中奇毒,脉象确实是如此。”
“公子,老身医术难以判断,若是能有妙手仁心在此,或许能够?”
上官骘摆了摆手示意那个大夫不要继续说下去,“您的意思我明白,驸马爷自从五年前和三公主成亲之后便已经舍弃了医术,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大夫摇了摇头之后默不作声,上官骘亲吻了一下淳于羽的手背。
“我明白了。”
“大夫,我送你出去。”
上官骘送走了大夫之后,转身去了驸马府找尹呈越——这个在淳于羽的心中占据了半片江山的男人,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究竟对不对,但是已经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