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光刺一股脑地从门口涌入,环绕着让人发麻的电弧,毫不留情地贯穿了两个士兵的胸口。它们如同急于上路的游人般,在空中绕了个半弯,又穿透了窗口处的士兵。
“苏里萨兹”——“刺”。
拉格纳顺着墙壁缓缓滑下,汗津已经浸透了他的上衣。他随手放下长剑,确定自己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光刺在空气中渐渐弥散,四个刚才还在大显身手的重装士兵身上散发出焚烧的气息。拉格纳清楚地看见他们胸口的贯穿伤呈现完美的圆形,周围的肌肤和铁甲都已变得焦黑。
“拉格纳!”门口传来埃里松的声音,拉格纳来不及喘口气便走了出去。
埃里松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匹上好的白马,马鞍上缝着象征威塞克斯的图案。马上的人正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厮杀,手里拿着一顶金灿灿的王冠。
“拿着这个。”埃里松将王冠抛给拉格纳,“举起来让所有人看见。”
拉格纳依言照做,埃里松用英格兰语喊叫起来:“你们的国王已死,王冠为证!投降者可以免死!”
他重复喊了好几遍,大规模的战斗便渐渐地平息了。不少威塞克斯士兵放下了武器,拉格纳甚至听见了低低的哭声。但更多的士兵开始各自突围逃跑,诺斯人们又扮演起追杀者的角色。
“结束了吗,埃里松?”拉格纳问。
“我一个人去了王宫,杀掉了所有的守卫,但很遗憾,国王已经逃了。”埃里松小声答道,“他走得很匆忙,我是在地上捡到这顶王冠的。”
“我带人去搜捕他。”拉格纳主动请缨。
“不必,我知道他在哪。”
“哪里?”
“上马。”埃里松朝他招招手,“我带你亲自看看去。”
他们很快来到海边的悬崖,看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奇迹之物。
斯基德普拉特尼就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漂荡,甲板上竖满了火把。它在温柔的月光守护下徐徐前行,闪耀着纯洁得让人呼吸颤抖的银光。
平静的海面不见一丝荡漾,扬起的白帆却被不知从何刮来的风吹得呼呼作响。它很快远去了,在水面上优雅地转向,朝着爱尔兰海的方向航行。
“我从来不知道巨大的东西也可以如此美丽,除了日与月。”拉格纳打破了沉默。
埃里松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凝视着斯基德普拉特尼离开的方向,直到那艘神船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回去吧。”埃里松终于开口了,“下次再看到它的时候,就是我得到它的那一天。”
他们返回了威塞克斯的王都,准确的说,这里已经是诺斯人的城市了。
战团正在狂欢,他们这次的劫掠行动已经吃够了苦头。两次与诺森布里亚人交战,在海面上颠破流离,却分毫未得,现在战士们要在这座城市上发泄了。
拉格纳下了马,望着眼前的混乱却不知从何下手。
诺斯人们显然拥有寻找酒窖的天赋。二十多个一人高的酒桶就这么随意摆在王宫前的广场上,周围散落十几个与尸体无异的醉鬼,他们的手里还攥着或满或空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