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乌鸦不耐烦地啄着埃里松的手心，想要获得一些麦粒或是豆子，如果有几小块苹果就更好了。

但埃里松什么也掏不出来。他正躺在一片浓雾包裹的草皮上，凝视着同样灰蒙蒙的天空。

“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有气无力的声音惹恼了乌鸦，它张开双翼飞到人类的脸上，爪子在双眼上威胁地挥舞。

“哎哟哟。”埃里松抱怨道，仿佛他的眼睛真被乌鸦扣走了。

“你的动作太慢。”福金，也许是雾尼——管他的，总之乌鸦又开始用嘶哑的人言说话，“两件神器已经面世，你却一件未能收回。”

“说得轻巧。”埃里松懒洋洋地翻身，“没有足够强大的势力支持，我难道要单枪匹马和一个国家的王作战？”

“海姆达尔又看见了新的异象。”

“什么？”一只眼睛慵懒地半睁。

“蛇。”浓雾突然退去，草皮在身下剧烈地翻滚起来，上下起伏，犹如滑行的巨蛇。

“法尔斯滕，法尔斯滕！”一只沾着苦涩药味的手轻轻拍着埃里松的脸庞。

埃里松艰难地睁开双眼，赫克林和拉格纳都蹲在睡毯边，满脸担忧。

“我的天......”埃里松注意到帐篷缝透进来的光线，“现在什么时候？”

“已经快开中午饭了。”拉格纳告诉他。

“我睡了一上午？”

“不。”赫克林纠正道，“是一天半。”

埃里松不禁有些眩晕，这兴许是睡多了的后遗症。看来前天的法力消耗实在太大，彻底透支了他的身体。

“到现在都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打扫了战场，收缴了不少好武器，还发现了帝国军队藏战利品的几个窝点。”拉格纳满意地咂嘴，“加上他们付的两大箱定金，这一趟赚得真不少。”

赫克林显然更明白埃里松想知道什么事。“国王已经到了。我和拉格纳昨天已经见到了他。”

他拦住正欲从床上窜起的埃里松：“别急。谈判还没开始。只是隔着距离望了一眼。法兰克人的使者早晨通知来说，会议可以在下午举行。”

“你的身体怎么样？”拉格纳关心地问，“我们能让谈判向后延迟，直到你准备好为止。”

“就今天下午。”埃里松开始穿衣服，“我已经休息好了。”

他走出了帐篷，脚步还有些虚浮。周围忙碌的诺斯人纷纷停下了脚步，敬畏地看向他。

“他们现在都认为你是神了，法尔斯滕。”赫克林正忙着摆弄脖子上的银饰，那是前天从骑士贵族身上缴来的，“或许你真的是？”

“告诉他们前天的冰冻不是我的力量。”埃里松冷着脸，“那都是奥丁大神的力量，不要误认是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