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擒英知道薛良豪一伙逃命不怕一切难,就大吼官兵,兵分两路,沿岸放火,上下游搜索。
同时下令渡河勇者赏白银五两。可是他带的都是北方兵,试过水深没人敢下河。
燕擒英见状只好弃了下河令,因为他悍可不憨,傻到拿自己的手下去填河。
待他带领手下寻到一座桥,过了河去追人已是晚半天。
话说薛良豪三人入了水,游到一个隐蔽处露出头脸来,拽着河边乱树枝条上了岸。
他们回顾跳河处,见火光浓烟冲上天,官兵人影在蹿动,便知是在沿河搜索他们。
若待官兵渡河过来,与他们纠缠上来,后果不堪。
况且,薛良豪毒伤在身,左臂木僵。他知道现在逃命是抓紧一时是一时,晚了一会没一会。
幸好过了河是一片盐碱地,方便他们逃窜。
三个亡命之徒一刻也不敢怠慢,一路向南逃。他们连夜偷翻城墙,泅渡了护城河出了无为州城,才算彻底摆脱追兵,成功逃过一劫。
说到逃过一劫,薛良豪却毫无欣喜之色,反倒无限悲怆。正是“历尽沧桑铁汉柔,魂经炼狱魔有泪。”
这时他面对遮天手伊言堂如此讲道:
“大老爷,这就是小的漂流到山外,到了无为州城的几年经历。吴家大火、城隍庙的烧杀,十年多年来,成了小的挥之不去的梦魇。每每噩梦惊醒,汗热被褥。”
薛良豪怀旧动容,黯然感慨。但遮天手伊言堂乃不世之奇人,江湖之霸王,不消说世间凡人俗事已经不能动其容,惊其心,即便是天崩地裂他也能仍从容。
因为不但江湖上的血雨腥风他早已习已为常,而且与官兵作战的尸山血海曾是他的豪迈。
薛良豪那里忆旧情伤,他这里却已然含笑地慢语轻声:
“哦!薛里长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物。瞧你身块粗夯不堪,却恁地心思缜密,料事周全?像那暗道遁身避过焚身之祸,若非先前无居安思危之心,焉能完身存世?只是在这之前,你怎么想的这般周全?”
这言语里,遮天手颇有对赛太岁薜良豪的赞许之意。但薛良豪不敢有丝毫托大,妄逞口舌之能,聊巧侃奇,只老实作答:
“回大老爷的话,小的自遭徐远亲暗算,尽折帮众,独自落水逃生之后,便常时思强中更有强中手。如我等厮混江湖、损人肥己、逐利夺权,恰似火中取栗,每日过的都是刀头舔血、朝不保夕的生活。我们下招恨于百姓,上犯忌于官府,没有远虑必有近祸。所以厮混在无为州那几年,我处处隐形匿踪,谨慎地操控一切事项;深居简出,时时思考着应变的全身之策。”
“哦!”遮天手道:“你都有什么计策,说说看。”
赛太岁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计策,无非就是装神弄鬼、谣言惑众,地下掘暗道、河里练闷水、借助绳索翻墙越屋之类的笨办法。”
遮天手轻笑道:
“赛太岁果然不凡,真是神通广大,水陆空皆有遁术。”
赛太岁讪笑着:
“多谢大老爷夸奖了。”
遮天手不理他言,自顾说道:
“你既然不凡,必然还有故事。逃出无为州后,又有什么样的经历,继续说来。”
薛良豪不敢不从,就道:“好的,大老爷,我就接着逃离无为州以后的讲。”
遮天手品了一口茶,点点头。
薛良豪开口再续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