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前辈你想,藤莉与军方往来密切,她若出卖情报,一定是出卖比外事情报级别高许多的军事情报。但是,那个惊蝉发出去的只是外事文件。藤莉与这事怎么着也挨不上啊?”子青一副讥讽的样子瞅着藤莉,那眼神就是打死我也不信的样子。
“哎呀,就你话多,好像乔诡博士不知道似的。”藤莉蹙眉嗔了子青一句,人也镇静下来。
“我并没有怀疑藤莉。”乔诡喝了一口酒,解释:“我的意思,是那个惊蝉一定与书记亭的人有接触。藤莉怀疑会是谁呢?”
藤莉也喝了一口酒,看着乔诡道:“要说来书记亭频率最高的人,那一定就是子青了。可是,他在书记亭从来就是正襟危坐,对情报不感兴趣。即便看到了情报也不可能记得住,我就不信这世上真的有过目不忘的人……”
“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对子青起过疑心,是么?”乔诡淡漠地瞅了一眼藤莉的双眸,将阴森的目光所在子青身上。
他这是敲山震虎,颇有引导藤莉怀疑自己的意味,他明白乔诡的用意,毫不在意地瞅在藤莉。
藤莉表面看还算正经,其实她已经不知所措了。
子青内心很忐忑,乔诡这番旁敲侧击藤莉确实很难避过去。
可是藤莉似乎不想回答乔诡的问题,昂着她高傲的头颅,没有搭理他。
子青很不安,他担心藤莉的沉默会导致乔诡直接翻脸。
但是,他面对藤莉的沉默却收敛了戾气浓重的目光,举起酒盅喝了一口酒:“其实我与藤莉一样,对子青没有丝毫的怀疑。但是,惊蝉与书记亭存在某种联系是毋庸置疑的。”
“我听说蔺媚经常随祀纮幕僚长参加外事活动。”听他这么说,藤莉急切地想把锅甩给蔺媚,忍不住插话道:“会不会是她身边的人呢?”
乔诡摇头,道:“她是杏蒾死后才进的书记亭,没法解释她来书记亭以前情报泄密的原因……”
他淡定地瞅着子青,那口气仿佛在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子青不服气地道:“可是前辈,为什么泄密的地方一定就是书记亭呢?其实太子府的机要邮差也有泄密可能性的。”
乔诡摇头:“我已经对他进行了审查,排除了他的嫌疑。”
子青装愣地叹息道:“是这样啊?”
乔诡也无语了,三人默默地喝酒吃绘面。
子青吃了一会后,假装陷入了沉思,是一种愣愣的发呆的沉思,对身外的一切没了感知。
自己被藤莉戴了绿帽子的事情太子府已尽人皆知,自己若再明目张胆地袒护藤莉只能是此地无银,反而会引火烧身。乔诡这次借怀疑藤莉指桑骂槐,正是看到了这一点。
而且祀纮与藤莉已经勾搭成奸,他不会不维护藤莉。所以藤莉不会有事。倒是自己,蔺媚死了,他很可能将复仇的怒火转嫁到自己头上来。
如此,自己将面临乔诡和祀纮两方面的夹击。想起大梁之行所遇到凶险,子青顿觉不寒而栗。
但是,他可不想就这么陷于祀纮和乔诡的夹击中。
看着惶恐不已的藤莉,他设想好了一个脱身的办法,要利用两个已经死了的女人,把乔诡的视线引到祀纮身上去,也好报复祀纮夺妻之恨。
乔诡即便察觉自己挟私报复祀纮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判断,现在正是自己摆出观点的好时机,只要自己分析的有板有眼,不怕乔诡不上钩。
藤莉吃了一会烩面,去灶头间了。
“子青……子青……”乔诡趁机推了一下子青的胳膊,将双眸盯住看他,道:“想什么呢?那么专心致志,是察觉到什么问题了么?快,给我说说。”
“哦,没什么。”子青假装被他推醒了,楞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推脱道:“不过是有了一点想法,还没有捋清楚。”
“说说吧,我可以和你一起捋一下思路的。”乔诡很期待,鼓励他道。
“那我就和您说一说。”子青略想了一下道:“我在想,如果情报泄露从书记亭开始,那么前后也就牵涉到三个女人。只是,杏蒾先死掉了,蔺媚接替上了她。从外事文件泄密过程看,时间长度跨越杏蒾和蔺媚。照这样分析,藤莉是最可疑的。
但是,我确信藤莉不可能泄密。这就矛盾了。刚才藤莉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她说,蔺媚‘经常随祀纮幕僚长参加外事活动。她会不会向她身边的人泄露了秘密呢’?这样说是可能的吧?”
乔诡点点头:“是的。”
“我在想,如果杏蒾向某一个人泄露了太子府的情报,而且还不认为自己是泄露情报,您认为会是在什么样的场合下?”子青意味深长地瞅着乔诡。
乔诡想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她是在向哪位大人汇报书记亭经办的文件情况?所以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情报是在泄露?”
“就是这个意思。后来,您怀疑她出售情报,她一定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或者他还去质问了大人。于是,她就死了。”子青有了结论:“但是,这个获取情报的手段很隐蔽,这个大人是不会放弃这个渠道的……”
他话的矛头直指祀纮,乔诡自然是明白的。
子青继续道:“他凭借手中的权利,又往书记亭塞进了一个人,顶替了杏蒾位置。她就是蔺媚。所以,他得以继续听取文件的经办情况,继续向墨色联盟提供情报了!这个大人不就是蔺媚的身边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