烓火见魏圉发愣,忍不住问作揖问道:“主子,要不要请御巫师?”
“请什么御巫师啊?”魏圉扭头出门,眼睛瞅着烓火恼怒地呵斥道:“你眼瞎了么?他哪有半点寡人老师的模样?竟然在王弟面前妄加猜测,搞得寡人心绪不宁。寡人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烓火吓得连连作揖:“奴才眼拙,该死。”
魏圉却出了屋子门,吩咐宦官道:“请信陵君。”
宦官却面面相觑。
魏圉楞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就是王弟无忌,他已经被寡人封邑信陵。快。”
宦官醒悟,躬腰作揖道:“诺。”
过来一会,宦官的吆喝声响了起来:“信陵君到。”
“吾王。”无忌进院子,淡然地朝魏圉躬腰作揖。
魏圉笑了起来,道:“王弟,寡人刚才见了那个人,是管家眼拙了,胡说八道,哪是什么寡人的老师啊?唉,让王弟费心了。”
“啊,不是吾王老师啊?这个管家,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无忌一脸的欣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
魏圉的脸也沉了下来:“就是,公子府里竟然有这样的管家,太没有眼力劲了。王弟,该杀就要杀,该撵走的就撵走,要好好整肃公子府哦。”
无忌躬腰作揖:“谢谢吾王指点。”
“治丧期间,寡人不宜久留。如此,寡人就先回宫了。”魏圉转身吩咐宦官道:“回宫。”
无忌赶紧躬腰作揖:“恭送吾王。”
魏圉一行浩浩荡荡出门去了。
看着魏圉一行出了院子,无忌松了一口气。
他心里暗自诧异,魏圉怎么就不认自己的老师了呢?
他进了祀纮所在的屋子,见他还躺在榻上,两个眼睛瞪得像牛眼,心里顿时明白,祀纮已经死了。
顿时他明白了魏圉的意图。
祀纮已死了,已经没了返回洛邑秦国太子府可能,纠集祀纮是不是自己的老师已经没有意义,而且会暴露烓火是自己的卧底。
所以,他干脆来个死不认账。这样,既可以掩盖继续烓火卧底在公子府的事实,也可以避免无忌怀疑他与祀纮有瓜葛。
看来魏圉也是个见风使舵的高手,心机很重哦。
见祀纮死的模样,无忌判断应该是莵绒下的手。她和自己真的是心有灵犀,自己的一个暗示,她就将事情办成了。
他回了客堂,武晟、莵绒和管家也跟着去了。
无忌装模作样地瞅着武晟问道:“那个叫祀纮的……他怎么就死了呢?你没有对他做什么吧?”
“没有。”武晟作揖道:“主公去王宫后,我就回屋了,一直在与管家聊天,然后突然就听报吾王来了,就一起出去恭候吾王。也就刚才,我才知道祀纮已经死了。”
忽然他很钦佩莵绒,自己和管家在一起聊天,管家就是自己最好的见证人啊。
果然,烓火忙不迭失地作证道:“没错,主公,我们一直在这里聊天,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莵绒,你呢?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吧?”无忌又将目光放在了莵绒身上。
莵绒颤颤兢兢地道:“我对公子府不熟悉,就问了一下武晟院子里情况,然后就一直在呆内院,再没有去过前院。”
无忌点点头又问烓火道:“管家,家里的这些家丁会不会动手脚啊?你认识祀纮,他们或许也认识……”
烓火摇头否认了:“不可能的,二十前在宫里侍候过吾王的奴才只有我一个,没人认识祀纮。”
莵绒插话道:“我看祀纮被你救来公子府前的状态和死去的样子差不多,估计是被人下了毒药了,死了也是正常的。公子就不必耿耿于怀了。”
“唉,我本来想救祀纮一命,可是看起来这个祀纮命就是如此,是个短命鬼啊。算了,不提他了。你们俩叫上几个人,把这个祀纮拉出城埋了吧。哎,多烧点纸钱,也好除除晦气。好了,你们都去忙吧。”无忌心里暗暗发笑,嘴里招呼道:“莵绒,你随我去见娘。”
无忌转身往内院走去,莵绒只得跟了上去。
烓火和武晟去处理祀纮尸体,见已经没有其他人在身边,无忌笑道:“是你杀了祀纮?”
“没有。”她淡然地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一个弱女子,与他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做的了这样的事情?”
“行啦,别装蒜了。”无忌笑吟吟地悄声道:“这府里除了你,能这样杀人与无形的,也只有你了。告诉我怎么回事?”
莵绒得意地抿嘴笑了起来,不装傻了,悄声讲了事情经过:她与武晟商量完后就去了祀纮房间。门口俩家丁刚才一直瞅着他与武晟聊天,认为他是受武晟指派来见祀纮的,所以根本就没有在意。
莵绒吩咐家丁给房间里端一碗热水来。
她自己跪坐在榻边瞅着祀纮。
祀纮还是躺着,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房梁一动也不动。
过了一会,家丁端着一大碗热水进来。她示意他放在矮桌上。他放下碗就出屋去了。
莵绒又一次俯瞰了一眼祀纮。
估计他是对自己反水帮助子青耿耿于怀吧?还是直瞪瞪地盯着房梁就是不看自己。莵绒瞅着他笑了起来,把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然后掏出布包里的匕首、抽匕出鞘,左手指拉起了祀纮的上嘴唇,右手握刀朝露出牙齿的牙龈刺了一下,顿时,血流了出来,往嘴里流去。
她对祀纮充满了仇恨,想起姐姐和姐夫由于太子府的作恶而死,她的心里就憋得慌。现在,祀纮的存在又威胁到了无忌的安全,她断不能让他有活命的机会。
祀纮依然悄无声息,迷药的效果很强,想象中的剧烈挣扎并没有出现。莵绒虽然很心慌,脸上却镇定自若,还朝往屋里探头查看的家丁报以微笑。
她摸了一下碗,热水已经凉了不少。祀纮嘴里的血已经干了,没有了一点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