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身后才传来涂山璟艰涩哽咽的声音：“为何？”

小夭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璟，你知晓的。”

涂山璟终于支撑不住，情绪崩溃。

是啊，他知晓，他知晓她心中所思所念皆是那人，也知晓她一直在逃避，不敢直视内心，害怕自己走上她阿爹和阿娘的老路。

大婚之夜她借着酒醉避开圆房，翌日得知那人身殒的消息骤然神伤，之后更是寻了海外孤岛避岛不出。

涂山璟再次问了一句：“为何？”

小夭知道他心如明镜，青丘公子才智双全，冠绝于世，又怎会看不出来？

小夭也明白他所问。

“以前我总想着寻一人长长久久的相守，于一处安安稳稳地生活，不想如阿爹阿娘那般惨烈，就这样过一生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如今我才醒悟，不管我怎么逃避，怎么欺骗自己，我的心不受控制。

从他身殒的消息传来，我未曾安睡一日，时间愈久，记忆愈加清晰，才知晓他为我做了如此多的安排。”

小夭转过身，看着涂山璟的背影。

“璟，我无法安心做你的妻子，这对你不公，是我负了你。”

涂山璟情绪逐渐平复，转过身来，眼角泛红，只是声音依旧温润。

“那小夭是想好怎么做了么？”

小夭面色怅然，缓缓摇头。

“不知。我想去踏寻每一处与他相关之处，哪怕有一丝的希望，我也不想放弃。”

他是九命相柳，是世间唯一的九头蛇妖，她不信天道不给他留一线生机，哪怕渺茫，穷尽余生，她也要去争取。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她要去寻这一的机缘。

小夭离开那日，涂山璟在湖心亭站了一日。

自那日后，涂山璟全部心思都花在了教导涂山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