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护病房

莫凡没有一丝生气，好似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死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全身裹满了厚实的白色绷带，整个人捆扎的如同木乃伊。可仍然是昏迷不醒。

萧清羽搬了一张凳子，端坐在病床旁，并拉上了门栓，享受着姐弟二人的时光。

她看见莫凡这个样子，更是痛心疾首，葱白的双手不由得握住了莫凡冰凉苍白的手掌，憔悴的模样惹人怜爱。

她不断啜泣着，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眶滑落，有时候难免发出几声难以忍受的抽噎。

她明白，此刻，莫凡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有被风雨熄灭的可能，她们共度无数个日夜，在心目中，她也彻底喜爱上了这个凄凉，但给人希望的不向命运低头的男孩。

萧清羽的纤纤玉手紧紧握着莫凡无温的手掌，同时不断往一旁的桌子上抽卫生纸擦泪。

仪器的清脆的声音令萧清羽更加惶恐，心电图一直在微弱的动，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变成一条直挺挺的线。

......

“师父......”莫凡只能眼含泪光凝望着师父离去的方向，苍老的悠悠的声音缓缓传来。

“小凡，不用为我的死而感到伤心，人生老病死不过亘古一瞬。”

“小凡....为师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和你说，可我做不到。上善若水，厚德载物。这些东西你能领悟也好，不能理解也罢。无妨。”

“小凡....为师要走了，你可以发泄，可以愤怒，可以呐喊。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万万要记住。”

“无论如何，是愤怒，是挣扎，是发泄。都不要忘记心中坚定的正道。我会变成一颗璀璨的星星，在天空中一直守护着你。”

师父的语气，有不舍，有怀念，有不甘。心中的千言万语在这一刻也只是化为温润的只言片语对莫凡诉说。

可是，无论莫凡怎样呐喊，怎样挣扎，都无法改变他离去的轨迹。

他刚离去，他刚离去。

师父的灿烂的笑颜至今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看得到。

师父的笑颜中，有得是赴死的坦然，有得是对莫凡的一个称职的师父的关爱。

爱，变得悲壮，变得深沉。

莫凡挽回他的手在那一刻触碰的是那样空虚，白驹过隙。他握住的是泡影，是空气。是虚无。

他的手，颓然无力的垂了下去。

隐藏在面具下的，是难以言说的痛苦以及不舍。

“小凡...再见了...”

他听到了，来自师父的最后的关爱的语句。

“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