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禅嘴角冷笑不变。
淡淡道:“有种你就继续,看看你能摸到什么?”
周围几名守备军武卒,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
也不上前帮忙,俱都站在原地,瞧着热闹。
这时,周围被驱赶的人群,也远远的看着这边,有些人已开始摇头。
这年轻人,太冲动了。
跟守备营争执,这不是找不自在么?
只怕不用等到谪发营,就要丢了性命。
街口处,陈记铁匠铺门前。
抱着膀子的陈掌柜,嘴角撇了撇。
他早已认出,杀人者便是昨天到自己店里,买了柄长枪的李书禅。
这回更是确定,果然是富家子弟玩角色扮演。
普通的军户子弟。
就算脾气火爆,又有哪个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因为两句口角当街杀人?
更何况,还跟守备营的军士顶牛?
也只有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二世祖,才会这样不知轻重的跋扈。
不过这小子,怕是要吃点苦头喽,真当谁都有我老陈这样的眼力呢?
这些大头兵,可认不出他的身份。
就算现在他报出身份,可当街杀人假不了。
这些兵士也能故意给他使点暗手,事后他还没理由找这些人的麻烦。
脚店二楼。
那名老者的身影已经离开。
只剩下中年人,好整以暇的坐在桌边,斜倚着窗台看着这一切。
对于老者让他通知郑屠。
去军营打招呼的吩咐,他一点都没有着急。
先让那小子吃点苦头再说吧。
最好是伤重不治,在郎中赶到前,死在军牢里才好。
死在李书禅手中的霍廷。
是由他引荐入的镇抚司督军太监麾下。
他在督公面前,可是好一番替朋友吹嘘本事。
却没想到,只是接了个试探任务,就死在了李书禅手中。
这让他在督公面前,大大的失了颜面。
那位督公身边的老者。
还表现出对李书禅的欣赏,并有意将李书禅直接引荐给督公。
李书禅刚刚表现出的实力。
真要入了镇抚司,极可能获得重用,说不定转眼就爬到自己头顶。
以他刚刚面对试探时,表露的脾性。
到时候若是得知,故意找他麻烦,捅了他一剑的人,与自己是朋友……
虽说是受命试探,可任务里也没说要伤人啊!
中年人想到这后果,都觉得头疼。
端着酒杯,喃喃低语一句:“你最好是先死啊……”
仰头饮尽杯中酒……
“哟嗬,这可是你叫爷爷摸的……”
武卒队正面带不屑。
这些能入守备营,躲在大后方不上前线的兵卒。
多多少少都是上头有些门路的关系户。
他还真不信,李书禅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抗执法。
就算是个莽夫,不顾后果。
如今身上有伤,十亭战力折了大半。
自己这边还有帮手,也不可能吃亏。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上前去搜李书禅的身。
而是一招手,冲身边两名武卒道:“兄弟们,上去按住他。
“我看此人穷凶极恶,当街杀人。又抗拒执法队搜身。
“很可能是蛮人细作,怀里说不得就揣着打探来的军中机密……”
在场众人,自然没有人信他胡扯的鬼话。
不过,他的同伴却领会到他的意思。
内心鄙视此人胆小如鼠,色厉内荏。
却还是听从对方的话语,上前几步,按住李书禅的双手。
李书禅也没有挣扎。
只眯着眼,冷冷盯着面前的武卒。
“你尽管搜,希望你别后悔!”
“我悔你奶奶个腿!”
队正见李书禅已被制住,嚣张更甚。
上前一步,一手掏入李书禅怀中。
手指的触感,使他心头一阵荡漾,下意识的抓了一把。
其实,他是见过李书禅拖着简易竹架,带着小山堆般的兽皮进了郑记铺子。
当时忌惮李书禅的实力,没敢上前敲竹杠。
只能暗自在心底啐上一口,暗骂这小子好运气,这一趟只怕要挣不少银子。
没成想,转头便遇上李书禅当街杀人的借口。
还受了重伤。
哪里还有客气的?
哗啦啦的银子碰撞声。
令几名军卒眼底发光。
队正一把从李书禅怀中拽出布袋。
迫不及待的扯开袋口瞅去,差点被里面白花花的银子晃花了眼。
嘴里却是大骂道:“好小子,果然是藏有违禁机密……”
说着,还得意的抖了抖手里的袋子。
这一动作,袋子里的银子又发出悦耳的哗啦声。
周围的军卒更是兴奋。
按住李书禅的手都不自觉的加了几分力气。
可提着袋子的队正,却是忽然面色一怔。
落在袋内的眼神仿佛看到什么恐怖的恶魔……
抬头看向李书禅时。
眼神中已多深深的恐惧与骇然。
“你…你是尖…尖哨总旗陆时登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