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

微风拂过，兄妹俩的声音渐渐消散其中。

......

“哥，难为你还能在宛镇找着这般地方。”

兄妹俩眼前的这家脚店明显年代久远，墙壁已然泛黄，屋顶也有些倾斜，仿佛随时都可能倒塌。

“连住三日，五十铜元，这已经是最好的地方了。”

“好吧......”

走进店里，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走廊狭窄幽暗，地面铺着磨损严重的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而兄妹俩定的那间漏风的单人房更是简陋至极，只有一张摇摇欲坠的单人床和一个破旧的小木桌。床上的被褥单薄且布满补丁，窗户则被一块破旧的布帘勉强遮挡着，无法阻挡风雨的侵袭。

已有凉风会从缝隙中吹入房间，兄妹俩不禁都打了个哆嗦。

“哥，这是邱大娘给你的，徐大夫的衣服，你试试看呢！”陶玲打破了有些沉寂的气氛，她把手中的包裹递给了陶笛，“我去给你打盆水来。”

“诶慢着，你背上伤着呢，哥去。”

“得得得。”

陶笛很快就端着一盆水回来了，他端得稳稳的，水没有泄出来一点。

“阿妹，你先洗洗脸，这水稍微有点凉。”

“没事儿。”

陶玲已经掬了一捧水打在脸上，唔......确实凉，不过真舒服~

她仔细地搓着脸上的灰和泥，很快，那张原本灰扑扑的小脸就露出了原貌——

巴掌脸，柳叶眉，星辰般明亮的眼睛，纤巧的鼻梁，温玉般的嘴唇。

17岁的她，美丽如同盛开的花朵，散发着青春的芬芳。

就是在这一年的磋磨下，她黄了点、黑了点、瘦了点、尖了点......不过等以后日子好起来了，自家妹妹以前那白里透红的柔脂雪肤就还能养回来，陶笛如是想到。

“哥，我是不是变丑了？”

屋里没有镜子，陶玲只能问哥哥。

“是丑了点哈哈哈......”

“去去去！”

陶玲无疑是漂亮的，这也是她一路上都在往自己的脸上抹泥巴的缘故了。

在这个世道，空有美貌，而没有保护它的能力的话，那美貌就是一种原罪。

“我去换盆水。”

......

夜色暮沉，皎月升起。

兄妹俩挤在一个小单间。陶玲睡在床上，而陶笛躺在地上，他身下是那条打满补丁的单薄被子。

虽然已是深夜，但兄妹俩都失眠了，倒不是因为对明日光景的忧虑，而是......饿啊！

兄妹俩今日唯一的口粮也就是那一个肉包子了，加之活动量也不小......

不过也能忍，肉包子可比黑窝窝头来得好。

睡吧、睡吧，等明天赚钱了，就又有肉包子吃了......

陶笛开始催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