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吃，边聊班上三十几个同学的去向，当然主要还是关心那几个来自大陆的朋友。

“罗婷回老家了，说她在纽约呆不习惯，离父母太远，一个人在这边飘着，像是无根的浮萍。她说在这边工作，无非就是为了高额的薪酬，但再高的薪酬也吸引不了她。因为她家不缺钱。”

“那倒是，女孩子一个人远在异乡，是会辛苦一些。”

“但我不觉得呢！我倒感觉离开父母远远的，反而心无挂碍，自由自在，洒脱多了。”

“是的，你跟别人不一样，特立独行，我很欣赏你的性格。”

“真的吗？”

“当然真的，我不会说敷衍的话，你也是知道的。”

方舒就笑。然后说：“我以前就给过你建议，不要回去，不要回去，可你偏要回去。回去每月几千块钱，也就七八百美元。而这里每月三四万美元，将近三十万人民币。你总说要报效祖国，但我认为你狭隘地理解了报效祖国的含义。我们在哪儿都可以报效祖国，不一定要回到妈妈的怀抱，天天妈妈前，妈妈后地紧跟着她，才算行孝，才算报答她。”

“你说的是。我当时想我是公费留学，是有承诺的，我不能违背自己的承诺。”

“回到报效祖国的话题，就我知道的，已经有几个商学院毕业的同学成立了自己的投资公司或是会计公司，主要任务就是包装国内的公司，让他们顺利在美股上市。你想啊！一家公司来这儿上市，拿回去的是几十亿，上百亿的美元，而这拿走的美元还不用还。你说他们的贡献大不大，他们的工作有没有意义？”

“都有谁啊？有我认识的吗？”

“你是不是动心了？”

“是的，我本来就有这想法。现在走投无路，就更想朝这方面努力了。”

“这样的公司多了。目前主要还是美国本土公司在做这一块业务，赚得盆满钵满，让人看得真是眼馋。”

“那是很赚钱的，光是佣金就很高了。”

“什么佣金啊！他们很少要佣金的，他们要股份。”

“对对对，有了股份，股票上市，股价上涨，就赚得更多了。”

“我知道唐韬在干这个业务，我现在其实也是干这方面的业务，只是我们的客户来自世界各地，不仅仅来自大陆。”

萧霖很是兴奋，犹如一只走近鱼塘的猫，虽没看见水中有鱼，但已闻到明显的鱼腥味了。

“你们公司还要人吗？”萧霖问。

“我倒想你来我们公司，但我不能做主，也不知道会不会要人。你也知道，世界知名投行和会计公司招人很严格的。”

萧霖点头表示理解，他问：“唐韬是自己干吗？他公司叫什么名字？”

“英文名字很长的，叫什么universe bridge，翻译过来就是‘宇宙桥投资顾问有限公司’，他们是合伙人制度。你现在找他们合伙，不知道他们是否同意。”

方舒把唐韬的联系方式给了萧霖，就打算回去了。

萧霖看出方舒不像以前那么热情，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情感上的依恋了。

他知趣地收住话题，也没挽留她再多坐一会儿，便起身送她走出餐厅。

外面天已黑定，萧霖本要陪着方舒再走一会儿，方舒却直接上了自己的车。

萧霖站在旁边，恭敬地等待她离开。

方舒把车窗摇下来，对萧霖说：“萧霖！下次出来与人见面，若要理发，去一个好的理发馆。你后脑勺，还有脖子那里，有几搓长短不一的头发，看着很扎眼。”说完，方舒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