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隆德说话的声音并不大。

他说话的语气也不严厉。

但在面对这样的他时，明明在工匠们面前都能够厉声斥责的阿尔特弥斯，却态度软化了下来。

虽然没有表达支持，但也没有再表达反对。

只是背过身，站在埃尔隆德的身后，等着夏恩与他的对话继续下去。

埃尔隆德侧头看向夏恩，露出无奈的笑，“抱歉，夏恩先生，阿尔特弥斯也是为学院的财政情况着急，所以才……”

“我理解，所以我们不必浪费时间，干脆直入主题。”夏恩同样以微笑回应，又顺带看了眼身后的少女们，“这两位是我的同伴，艾琳，艾莎，她们与我一起来到比南，试图探寻北境未来的道路。”

“夏恩先生好福气。”埃尔隆德心领神会，笑得温和。

“……我们说正事。”夏恩扶了下不存在的眼镜，咳嗽一声，“埃尔隆德学院长，我想问问，比南工程学院现在的资金来源，总共有几个部分呢？”

“巨匠议会的拨款，比南住户的自发捐献，工匠技师们的毕生积累，还有一些学院挣来的钱。”

埃尔隆德刚想开口，阿尔特弥斯的声音就忽然响了起来，“这种事情，你去问学院长，不如来问我。”

“啊……哈哈，阿尔特弥斯确实是这方面的能手，不仅在机械研究上出类拔萃，对于钱财事物的管理也远超我这种人。”埃尔隆德丝毫不以为忤，甚至还给少女找补了一句。

夏恩点点头，继续提问，“那学院长，还有阿尔忒弥斯小姐觉得，这样的资金来源，结构是否健康呢？”

埃尔隆德看了眼阿尔特弥斯，看她气鼓鼓的样子，这才失笑答道，“当然不健康，如果健康，阿尔特弥斯恐怕也不会对我如此不满。”

是啊，确实不健康。

夏恩在心里应声。

因为工程学院产出的产品，无法用于民众，只能用于军队。

而北境的军队，对于比南搞出来的这种奇技淫巧，其实多有排斥。

所以到头来，工程学院的产出，居然还得靠比南军事学院来消化。

这种没有市场，只靠政策硬扶的做法，短时间内还能维持下去，但如果消耗巨大，且储备不足，那很快就会因为耗干储备而把自己勒死。

比南没有走到这一步，只是因为圣教先一步毁掉了比南而已。

“那学院长，还有阿尔特弥斯小姐，是否想过，从其它地方寻找资金来源呢？”夏恩循循善诱着。

“你是把我们当成了傻子吗？”阿尔特弥斯终于有些憋不住，踩着她那双铁靴，“蹬蹬蹬”地走到夏恩面前，仰视着他，“我们会想不到去找其它资金来源？”

夏恩看着与自己身高悬殊的少女，一时间忍不住，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然后他就看见阿尔特弥斯的脸迅速红了起来。

少女憋了片刻，对着夏恩恨恨开口，“刻律涅，咬他比划我的那只手！”

呃，不是吧，这小姑娘这么在意自己身高的？

夏恩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好。

因为那只机械麋鹿，已经飞奔到他面前，朝着他的右手咬了下去。

咬下来估计不太行，但见血可能是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