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逸阿谀道:“这哪里是谬赞呢,以我看分明是实过其言。晚辈早就听说过前辈的大名,对前辈的敬佩之情犹如涛涛江水,绵延不绝,又像山洪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看来你对我很了解喽?”
“只怪前辈声名太盛,据闻前辈十岁步入起点境,十二岁便已踏入磨铁境,十五岁的时候已是逐浪境中天位高手。在炼器方面的修为那就更不得了了,十八岁的时候吃透火系真元诀前三阶,二十岁的时候一口气将火系真元诀炼到五阶,被炼器盟评为百年内天赋最高的炼器师,后来有远赴北海之荒,收服六丁神火,一时风光无限,成为年轻弟子们津津乐道的偶像,至今在世俗间还流传着前辈的轶事……”
“呵呵呵……”
百里山河喜逐颜开,这一番马屁直拍得他通体舒泰。
天玑峰弟子平日里对他望而生畏,敬而远之,沟通起来死板生硬,毫无乐趣可言。而他平日里又不苟言笑,过于严肃,弟子们只敢私下揣摩他的心思,却从来摸不准他的心理。哪知道徐天逸一出现,瞬间便摸准他的脉门,投其所好,一番逢迎奉承,教他好不受用。一时对徐天逸的印象大好。
雪见纱有点烦闷徐天逸如此赤裸裸地套近乎,眸子间不断流露出嫌弃之色。
徐天逸只是视而不见。
“你叫徐天逸是吧?”
“前辈以后可以叫我小徐。”
“好吧,小徐,刚才丫头说你知道透月弓的事,不妨说来听听。”
“晚辈知无不言。”
徐天逸整理了一下思绪,将自己所知晓的透月弓之事全部复述了一遍。
百里山河点了点头,在徐天逸身前的茶杯里斟了杯茶,示意他坐下,然后才道:“你的师父是谁?”
徐天逸露出可怜神色道:“晚辈身份低贱,从小没爹没娘,不曾拜得名师,从小以打猎为生。”
“猎人?”百里山河眼里放出一丝精光,骤然出手,隔着茶桌,滋滋点出几指,六道白色真元隔空打在徐天逸的慧海,神阙,巨阙,膻中,印堂,百会六个位置。
徐天逸只感觉气血狂涌,呼吸震荡,似乎死神降临一般,片刻之后,又恢复了正常。
百里山河纳罕道:“奇怪,还真是一个毫无基础的愣头青。”
雪见纱道:“我已经仔细盘问过他,他说有一本书记载着魂晶的下落。”
百里山河一惊,急道:“什么书?”
徐天逸道:“《异域札记》”
“《异域札记》?”
百里山河脸上古井无波,陷入长久的回忆之中。
雪见纱道:“师叔,您博闻强识,可见过这本书?”
百里山河思虑了一会,道:“没有印象。”
雪见纱道:“这么说来,连您也无法判断这小子有没有在说谎?我看他八成是在这里胡说八道。”
说完,俏脸一寒,便向徐天逸看了过来。
徐天逸举手发誓道:“晚辈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这本书我是没有听说过,但是他有没有说谎,我一试便知,能否容我问你几个问题。”
徐天逸道:“小爷别的本事没有,这过目不忘的本领天底下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凡是我看过的书,一字不漏记在心里,你尽管问吧。”
百里山河道:“那好,我问你。此书中有没有描述魂晶的样子?”
徐天逸想都没想道:“色呈五彩,内隐流光,有类似紫金,白银,深海晶石三种纹路。”
百里山河面露喜色,点头道:“不错,你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又道:“此书你是从何处所得?”
徐天逸留了个心眼,没有说出阚福洞,扯了个谎道:“乃是晚辈又一次外出打猎,从山林中捡得。”
“那书有没有带在身上?”
“不曾带在身上,晚辈捡到此书后,见书上所写东西太过离奇古怪,只当是一家之言,胡说八道,因此看完之后就当草纸用了。”
“可惜呀可惜!”
说着露出惋惜之色,又道:“书中可曾记载哪里可以找到魂晶?”
“我记得书中曾写道,东海之上,徂徕岛上,地底岩浆之间。”
百里山河追问道:“此书作者是谁?”
“陌上老人。”
百里山河悚然大惊,猛然站起,激动无比地低声喃喃:“错不了错不了,一定就是这样……”
雪见纱见一向庄重沉稳的师叔突然神色异常,很是不解地问道:“师叔您怎么了?”
“哦,没怎么,没怎么……”
百里山河说完,双目呆滞地看着一处,陷入长久的沉思之中。
两个晚辈谁都不敢打扰。
直到过了半天,百里山河才突然回过神来,认真地看着徐天逸道:“你可知道去这徂徕岛的具体路线?”
徐天逸道:“当时,这书上插了一张路线图,晚辈记得是记得,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晚辈只答应她上山,却并未答应去这徂徕岛。”
说着看向了雪见纱,百里山河老奸巨猾,怎会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当下便明白了七八分,对雪见纱道:“丫头,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搞定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