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湖的脚下倏然冒起冰晶,透明的冰在怜湖惊叫之际向上蔓延,水麟讶然章口,怜湖一双碧色眼眸陡然释放恨意,她张手想挥开那些结晶,冰晶却毫不犹豫束缚住她的双手,一路往上包覆住她的口鼻,最终,化作美丽的冰制雕像。
水麟不由自主往前踏出一步,身旁玄飘拉住他的手。
“我很抱歉,我现在必须、非得下这个决定。”玄飘冷声说道,水麟回身,见他戴紧右手的银色晶语手套,压了压单边眼镜,不苟言笑的神情里,带着难以窥见的忧伤、紧张和怒意。
“你……”水麟无法组织自己的语言,他想斥责,却找不到任何一个适合的理由。
“怜湖不会死,我只是暂时把她冻起来,当然,如果我们下去找残戈的时间耗得久,她就有可能窒息或者冻伤。”玄飘说,“我们去找残戈,相信我,他会活着,他一定活着。”
水麟猛然看向那个结了层层冰墙的崖边,本就复杂的思绪涌起更多焦虑、更多歉意,他咬了咬唇。
“小蕨……妳带苍草跟湖回去,我、我和玄飘去找残戈。”
玄飘拉着水麟,一步步使用黑域在崖边凝结出一层又一层稳固的冰阶,他们扶着岩壁缓缓下走,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
岩壁间除了蔓生的杂草和灌木,偶见大片的暗色血迹,看得令人怵目惊心。水麟已经放弃思考更多可能,他安静地跟在玄飘后面,挤满空白与焦躁和疼痛的脑子里,冲撞着所有他本能想表达的情绪。
因为残戈,他担心、他焦急;因为怜湖,他生气、他不知所措;因为小蕨,他满腔愧疚,却又万分纠结……
“玄飘。”水麟抓着岩壁紧紧跟在后头,轻声开口,“我好累……”
“我知道。”玄飘不停施放黑域,抽空回应,“撑住,什么都别想。”
水麟脑海唯一清晰浮现的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找到残戈,无论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