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娜面色难看起来,她先跑到二楼的其他地方确认没人在,又难得地掩着鼻子罩住尘埃爬去三楼,也没见到残戈,最终只能走回澡间门前。
她到底该不该开门?
“残戈!”她鼓起勇气再喊一声,可喜可贺,这次──依然无人响应。
泉娜深吸一口气,咬牙握拳,尽可能确认自己身心无虞后,稍微想了下里面可能出现的画面,闭气,把门拉开。
本来被门盖住的水声顿时冲击至耳,比屋外的雨势还响,泉娜的视线由下往上,透过放在澡间的烛晶灯一点一点慢慢把澡间看进眼里。率先溜进目光的是残戈赤裸踏在水池中的脚,再往上点便是黑色的埤麻裤。
泉娜半松懈下来,快速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空洞无神的湛蓝眸子里。
没有用了。
这是泉娜看见残戈的眼睛后,心底漾起的唯一一个念头。
残戈**站在水闸喷口下,任凭大量冷水水柱冲刷他精实的身躯,晒成古铜色的肌肤完美包覆他的每寸胸骨与肌理,背部的蝴蝶骨汨汨积攒着水,再汇集成水流迅速刷下。左边手臂自腋下开始陡然变了色,如奶油般白皙的色调在烛光下苍白如纸,每节肌肉都与本来的身体不同,而今看来纤细得诡异。
他任凭水柱打湿身上每寸肌肤、每根头发,水柱下的眸子毫无生机,直勾勾看着泉娜,一张刚硬的脸此刻没有任何颜色,所有色彩都被收拢在那片湛蓝里头,恍若被紧紧落锁于瞳孔中。
泉娜吞了下口水,禁不住浑身发抖,“残戈……残戈,冷静点……”
被呼唤的男人没有响应他,落于眼角的水流像泪水,不断滑落、不断生成。
“残戈……”泉娜顿失站立的气力,她冷得感受不到温暖,紧紧贴靠门沿压抑快失控的心跳,皱眉忍住几欲崩溃的大吼。
不行了,她不行了,残戈也快不行了……
“水。”
沙哑的声音,强行把泉娜从无边绝望里唤回。
残戈失魂落魄地看着她,伸出那只纤细又白皙的手,张嘴时,水流全数流进嘴中,只剩含糊不清的闷哼与冀望,“我要水。”
泉娜闭上眼睛,猛然滑落倒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