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归的零刃撑着竹伞,他把伞交给泉娜后弯腰扛抱残戈,让泉娜待在原地不动,自己先将人带进屋子,过没多久出来拉起泉娜。
“出什么事?”零刃关心地询问,他拨掉黏在脸颊的发丝,上下检视泉娜后疑惑地挑眉,温暖的大掌紧握泉娜冰冷的小手,“你们淋多久的雨?太冷了吧……还可以吗?不然我抱妳进去。”
恍神的泉娜终于找回自己的意识。
“不……不用……呜!”话音方落,零刃早弯腰把手伸向她的腿窝提气抱起,吓得泉娜紧紧握好竹伞,怕一不小心打到零刃。
零刃歪头一笑,大步走向屋子,“别紧张,不会把妳摔下来。”
“我没有担心这个……”
“妳先换衣服顺便洗澡,我帮残戈换件干的。”零刃抱着泉娜进屋后才把人放下,轻拍泉娜的头,“其他的事晚点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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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地板铺着柔软的毯子,零刃让残戈躺在那里,手背贴着残戈的额头确认温度后自顾自地微笑点头,才起身走进餐厅。
稀里胡涂吃完晚餐的泉娜赶忙从残戈身上拉回关切的视线。
零刃把自己那份玉米粥推到泉娜的手边,“趁热多吃一点,我在镇长那里塞了点食物现在还不饿。”
“我……”泉娜迟疑着,望向重新加热过的热粥,一阵无济于事的天人交战后,臣服于自己的食欲,小口小口喝起粥。
零刃就这么坐在餐桌旁撑着头看,嘴角上扬。
泉娜被盯得很不自在,忐忑不安地放下碗低问,“你想说什么?残戈的事……我刚刚都告诉你了。”
“嗯哼。”零刃回,“坦白说,我没想过你们的状况这么严重。”
“谁都没想过会这么严重。”泉娜无力地附和道,“对不起,但我真的没办法再继续……”
她倏然住口,只因为她发现她开始有点胡言乱语的倾向。
零刃把目光移开,淡淡地开口,“说吧。”
“咦?”
“说啊,说出来比较舒服不是吗?”零刃回以鼓励性的笑,从他撑伞为残戈和泉娜挡雨至今,脸上笑容没消失过,“妳把话都说出来,大哥能帮妳的会尽力帮,帮不了的我再想办法。”
泉娜的眼角热热的,大概是被粥的热烟熏到,视线有点模糊。
“本来跟着我们一起走的人,还有一个叫做玄飘的晶语术师。”泉娜放下汤匙,缓缓诉说道。
她不确定该怎么说才能把故事说完整,其实她从一开始就没想把所有事情都瞒着,断断续续跟零刃说了不少过往的事,只是从未像现在这样狠下心来和盘而出。
这是她第一次毫无防备,把故事里人与人的伤痛摊在自己面前,所以当故事说到结尾时,她已经有点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任凭颜面神经自主活动,苦着笑、苦着忍住眼泪。
“……你大概觉得我背信忘义,明明当初水麟和残戈救了我,现在我却没办法救残戈,也不晓得水麟是死是活。”泉娜说,“我应该满足的,光是能不再做娼子就够幸运,玄飘和水麟拜托我的事只有一件,我应该要努力办到……但我就是……我就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