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她经过东家身边时说，“你看见周瀚林让他别着急……”

这几年大杂院里女孩们的遭遇属实震动着小莲。为了活路，卖儿卖女的事还少吗？前两天，东院儿王二姑家的闺女卖给一户人家做小老婆，结果被正房太太打回来，那闺女寻死上了吊……人间惨剧啊……

小莲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自小父母走得早，她与哥哥相依为命。小时候兄妹二人日子虽苦，但却过得快乐。但自从哥哥染上了鸦片以后，家里的情况就每况愈下，连好不容易娶的嫂子也带着孩子跑了……

小莲知道，她现在成了高富贵手里的筹码。

司令府的大厅里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军人，身材魁梧，一双眼睛正虎视眈眈着小莲。

这确实是一个年轻且漂亮的姑娘——梳着两根黑黝黝的麻花辫，穿着红底碎花的布衫，低着头，看上去有些局促。

张司令想想自己身边的这些女人，个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但自己却腻了；没想到送上门来的这个女孩清丽脱俗，真的对了自己的胃口。

“你叫小莲？”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柔和起来。

“张司令，”小莲忽然抬起了头，说道：“你叫我来到底什么事？”

“真干脆，司令俺喜欢，哈哈……”司令一招手，手下人把高富贵带了上来。

这时副官走到了高富贵面前，说：“这是司令赏你的，一百块现大洋！”

高富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叩拜说：“谢谢司令，谢谢司令！”

小莲上前一把拽住他说：“你这是干什么？”

“小莲，这是喜事啊，你今后跟着张司令就吃香喝辣了，我也沾光了……”

“呸，”小莲啐道，“要跟你跟……”说着她往外走去。

“唰啦——”门口的士兵亮出了枪，把她拦住了。

“小莲，司令府的规矩你今后要慢慢学了，这里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张司令的语气变得冷酷起来。

高小莲被关到了一间客房里。过了一会儿，一位年长的老妈妈进来做说客。

老妈妈说：“姑娘，张司令有什么不好，有权有势的，多少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算运气好的，前几房姨太太哪敢跟司令这么说话，他的枪可不长眼睛！”

“有种，让他一枪打死我……”小莲怔怔地说。

“可别这么说话，姑娘，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跟了司令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说着老妈妈摆出一堆金银首饰，接着说：“司令对你真挺上心，别的姑娘没费这么多心思，你好好想想，想通了今晚上就洞房花烛！”

老妈妈前脚刚走出客房，就听身后“咚——”的一声闷响。

她顿感不妙，返回推门一看，小莲撞墙倒地，血流了一脸。

“这何苦呢，”老妈妈叹道，“胳膊能扭得过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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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司令叫医生处理小莲的伤势。还好，因为医治及时，除了脑震荡外并没有伤及其它。

张司令看着昏迷中的小莲，顿时有些疑惑，这女子不仅不爱钱而且还不怕死，这是他几十年都没碰上的。

“烈性子，俺喜欢。”他喃喃道，“副官，你去问问姓高的，他妹子为啥不同意俺！”

“是！”

很快，张司令得到了他想知道的。原来小莲恋着一个叫周瀚林的小子。

“这个好办，俺帮她了断!”张司令的眼内露出一丝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