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我,也想去看看。”
“不许。”曹老板手指远处的彭城,说道:“此地距离彭城不到二十里,你看是就地下寨,还是结阵前行?”
“典满以为,有虎豹骑警戒、策应,可继续前行五里,再行展开列阵,前军压至敌前五里,后军可视情况立寨。”
曹老板断然道:“不,列阵迫近至三里,待击破吕布,再行立寨!”
击破?吕布在彭城聚集两万大军,己方也仅有两万多人,就算陈登会相机配合,但要有合适的发动时机。起码,朝廷大军要呈现出一定程度优势。
曹老板见他迷茫,又点了一句:“天助我军破敌,若不能把握,岂不可惜?”
天?典满仰头看天,目光转向西南时,双目畏避阳光,恍然大悟。
打仗,果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里面涉及诸多因素,常说的天时、地利、人和,往往能决定一场战争的成败。
当空天阴而西南方天晴,阳光斜射,直入面向西方者双眼,令其本能的要转移视线。
此时,如果我军迫近,以射声营的强攻劲弩攻击之,敌军势必缺乏对箭矢临空的预警时间,更容易被杀伤。
而且初冬季节本就易起西风,加上局部日照升温,冷暖空气流动,使得西风更剧,箭矢乘风,射程更远!
典满想通了,难怪曹老板下令缓行,又要直接进攻,乃是想要充分利用老天爷的“帮助”。
这一战结局已定,更特么的没悬念!
典满自问,如果某一天与曹老板翻脸,必须沙场对决,打得过吗?
现在的答案是——绝壁打不过!
在指挥冷兵器战争的造诣上,曹老板是雄鹰,典满不过菜鸡尔!
一息两步,行军速度再慢,彭城也近了。
“擂鼓!布阵!”
戎车后跟着鼓车、金车,所谓鸣鼓前进、鸣金收兵,都是战场指挥、通信的手段。集中在麾盖戎车左右的还有各部掌旗官,统帅的命令也通过旗号传达、执行。
震天的鼓声中,随着曹老板手持马鞭,看似随意的指点,折冲营、步兵营、武猛营掌旗官分别驰出,接着射声营、陷陈营、破虏营、中坚营的掌旗官也相继冲了出去。
鼓声阵阵,旌旗猎猎,两万多大军迅速从行军纵队转化为作战阵列。
典满请命:“主公,我也去了。”
曹老板不置可否,提声道:“宋延年!”
“在!”宋延年策马越过典满。
“前去掌握武猛营。”
“喏!”宋延年的目光瞥过典满,眼神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得意。
典满却是满满的失落,花了那么多心思,作了充分准备,他想亲自指挥武猛营击破陷阵营,亲手结束一段传奇,开启另一个传奇。
这么想想,都特么激动的浑身乱颤。
可惜,曹老板看得如此之紧,恐怕没机会喽!
典满摸索到腰间的刀柄,紧紧攥住,指关节因此发白,如此才止住颤抖。
“耶,轻骑两百即敢迂回百里,深入敌后,今天竟然如此紧张、不堪,典满儿,可是怕了?”
看看人家曹老板,一脸的云淡风轻,指点之间,千军万马无有不从。欸,这气度、这境界、这风采,啥时候能学会呢?
突然间,典满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如果不出意外,赤壁之战遭遇惨败的曹老板,又是何等样子?
特么的,尽胡思乱想。
不出意外的,意外已经出了!
“嗯!?”曹老板探究一般紧盯典满,重哼追问。
“不一样,当日穰城之战,两百轻骑的行动就是主公落下的闲棋,成,当然好;败,无所谓。如今则不同,两军会战,气势磅礴,且生死存亡皆在转瞬之间。典满深感压力,故而有些失态。”
“习惯了就好。”曹老板手持马鞭指向前方列阵的各部,悠悠说道:“只当他们就是你的棋子。”
老板,请恕在下,如今还做不到啊!
东南方一股尘烟腾起,似乎在迫近。
“许褚,派人去告诉曹子和,驱逐敌骑后,武猛游骑归建,虎豹骑速去铜山西南隐伏,但有敌军败退经过,截杀之!”
三名虎士离去。
咚咚的鼓声片刻不停,十五营两万五千大军已经呈前、中、后三军多个波次列阵完毕,随着鼓声节奏步步向前。
折冲、步兵、武猛三营在前,又以折冲为先,步兵、武猛为翼。
其后是射声营,两千弓手、弩手和数十具弩车层叠排开,只待号令。
射声营后面是陷陈、破虏、中坚三营,随时准备穿越射声营队列,加入战场。
还有虎卫、中垒、却敌、讨虏各营,以及远去铜山的虎豹骑。
“乐进,督却敌、讨虏两营,进取土山!”
典满看的明白,这架势,曹老板是要全军压上,不留丝毫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