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年约四十,身长接近八尺,宽额头,浓眉大眼,仪表堂堂,一脸忠厚仁慈之相,真能骗到不少善良人。
噫,耳朵也不大呢?
另一位,今日彭城战场上倒戈的陈太守,绝壁的第一功!
首功和第一功并不重合,如果没有武猛营形成对高顺陷阵营的合围态势,从而牵动全局,陈登未必敢动!
这位陈府君啊,有病!
不是骂他,典满一眼看去,此人脸型和骨架颇大,偏偏身上、脸上都没有肉来支撑,颧骨高耸、脸颊瘦削,衣服内空空荡荡,一副痨病鬼的样子。
“典满拜见刘使君、陈府君。”作礼后抬头时,典满看到刘备身后站着两人,皆魁梧壮士,定是关羽、张飞。
“典侯英武,真是英雄出少年……”刘备巴拉巴拉好一阵夸。
典满倒是无所谓,曹老板却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捋须微笑,时时颔首。
刘备、陈登都在客人位置上,另一边的首位,便是夏侯惇了。
“典满拜见夏侯将军。”
“哼!”夏侯惇直接扭头侧身,表示老子不受你这礼。
这个……典韦本是夏侯惇部下,二人关系亲近,典韦的葬礼更是由夏侯惇主持。
本该亲热的,可典满心头有鬼——若非自己横空出世,就该夏侯楙那纨裤子、倒霉蛋祸害曹莞了。
此时,脸皮一定要厚。
“典满见过夏侯老叔。”
夏侯惇这才转身正面看着典满,伸手虚托了一下,眉开眼笑道:“一转眼就出息了,前些日子被张辽、高顺搅和的焦头烂额之际,听说你在南阳的事情,倒是排解了不少忧虑。”
“老叔!”典满强迫自己想起手下伤亡弟兄的惨状,眼眶顿时发热,颤声道:“高顺太难打了!武猛营伤亡惨重!若非射声营鼎力相助,我……”
看,都哽咽难语了!
看看,这面子给的多利索。
老叔和刘备被张辽、高顺虐的欲死欲仙,转头来,高顺和陷阵营就被你小子给灭在彭城,两相对比,不就显得老叔无能嘛!
嗷,原来你得了军械强大的射声营相助之利,却也是惨胜啊!
曹老板在一旁看得无语,却暗估夏侯惇就吃这一套。
果然,夏侯惇独眼也是红了,拍打着典满肩头,连声道:“赢了就好,赢了就比老叔强,收起眼泪,都是堂堂佐军司马、关内侯了,别让刘使君和陈府君看了笑话。”
两人都在演,台本就是——叔慈侄孝。
“典满,入座。”
曹老板示意典满坐在夏侯惇身边,然后看向刘、陈二人。
“吕布全军溃败,侯谐困守孤城,正是乘胜追击、连夜攻城之机。曹某率大军南下追敌,玄德督率诸营攻城,如何?”
刘备脸上表情又悲又喜,一时难言。
侯谐率残部守城,兵力不足两千,土山制高点又在己方手中,其实破城难度并不大。
但是,谁叫刘某人在小沛大败,此时仅有千余部众呢?
陈登却道:“明公,刘使君仅有一千余众,我愿调拨两千兵相助刘使君攻城。”
“欸!”曹老板半真半假玩笑道:“陈元龙啊陈元龙,今日彭城大捷已居第一功,曹某本想送玄德一个先登破城的功劳,你竟还要分润?没有道理!”
“刘备领命!”
这三位,也在演!
曹老板正色道:“大军稍事休整,明晨就将南下追击吕布,以免坐失良机。故而,明日天亮之前,希望彭城已入我手!”
“刘备愿效死力,天亮之前攻破彭城!”
典满突觉曹老板的目光瞥过自己,立时会意,起身拱手道:“主公,武猛营尚有一千战力,一夜休整后,可相助刘使君攻城,确保明日天亮前拿下彭城!”
“唔!”曹老板欣然点头道:“你还能出力,如此甚好。今日俘获徐州兵众多,你可挑拣可用者驱使。”
“喏!”
督战队的差事,万一刘备不争气的话,典满也不介意抢个先登。
“诸位,军情如火,拿下彭城,曹某必大排筵席,为诸位庆功!”
刘备、陈登识趣,赶紧告辞,整军攻城。
曹老板送走刘关张和陈登,回来时却脸色阴沉,怒气十足的大喊:“许褚,怎还不见曹纯?人呐!?”
许褚闪身进帐,瞅了一眼夏侯惇和典满,目光在典满身上略作停留,回道:“主公,武猛营伤者众多,典满提出要用酒消毒,曹参军见事情紧急,亲自去杼秋运酒了。”
“嗯?”
典满赶紧道:“确有其事。”
“你们无需为他遮掩,今日大战,若非他贻误战机,吕布、陈宫,并州骑,焉能轻易逃脱?”
夏侯惇道:“子和并非不知轻重之人,应已尽力,奈何手中力量有限,顾此失彼罢了。”
噫,看来夏侯老叔先一步就被收买了。
典满也赶紧说道:“主公,魏越、侯成还有五百骑在土山下,即使虎豹骑回转,也未必能挡住吕布突围。典满觉得,其实是我军骑兵太少,调转困窘所致。”
曹老板也需要下台阶,众人如此识相,当然就坡下驴了。
“你说,酒可以消毒治伤?”
“一般醇酒不行,必须极醇之酒,也不可治伤,只能清洗伤口,防止伤口生疮、糜烂。”
曹老板、夏侯惇皆眼神一亮,如果是真,那……简直是军中将士之福!这些年南征北战,多少将士因伤不治,要么死去,要么致残,悲乎!
典满用极醇二字替换了酒精度的概念。
夏侯惇不知,曹老板却是深有体会,自然接受这种说法。
“如果可行,今后可多酿此酒!”
有了这句话,控粮令对典满酿酒而言,毫无作用。